分明今年才廿五,本该是青春靓丽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活像生活失意心态失衡年老色衰的中年人。
最让温盼柳无法接受的是,从前温浩涆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可自从去年截肢,温浩涆便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心情好时她还是妹妹,不好了她就是路边的垃圾,不希得瞧一眼。
他恨死温铩羽,恨不得卸他的牙,揃他的皮,顶他的肺,拆他的骨,放他的血,拆他家祠堂,挖他家祖坟,让他全家断子绝孙。
偏偏温浩涆找不到任何机会,别说温铩羽身边一群人守着他,就连温浩涆自己也被一群人守着,截肢后,他下半辈子只能寄托在轮椅上,这叫他如何不恨?
康定布完餐,正要问戎玉怡要什么饮料,果汁?酒?还是奶?
房间里走出一人,是梁鹤骞,本是以防万一为双胞胎兄妹备的,没成想让温铩羽先一步用上了。
戎玉怡问:“怎么样?”
梁鹤骞尚没接话,走在他身后,自行推着输液架从房间缓缓移出来的温铩羽说:“三十九度五,快烧傻了。”
他脸色不怎么好,神情恹恹。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戎玉怡惊他把输液架推倒,忙不迭过去接手。
梁鹤骞走到餐桌旁边,审判一番桌上众佳肴,得出结论:“现在最好吃清淡点。”
康定接话问:“粥行吗?皮蛋瘦肉粥,小米粥,薏米粥什么的。”
“粥行。”梁鹤骞提着箱子出门,边走边叮嘱,“叫厨房煮稀一点,粘稠对胃有负担,切记不要放辣椒生姜。”
康定喏喏连声:“这个我还是懂得。”
温铩羽有气无力地补充:“走青。”
康定和梁鹤骞一起出门,临带上门前,康定又问她要什么饮料,戎玉怡说来个汤,目睹门关上,转过身一瞧,温铩羽站在餐桌旁。
他一整个下午在七层谈事,回到八层才换上家居服,开衫翻领,空顶上两颗纽扣没系,领子开得很大,白皙胸膛被他自己抓痒,微微泛红。
昏黄的暖灯照得瘦高的侧影显得有些寂寥。
忽略他在倒烟的话。
“发烧还抽,烧傻了吧你。”
趁他找打火机的间隙,戎玉怡抽走他扦着的烟。
“我就说烧傻了,你不信。”
没了也无所谓,他扶着餐椅坐下,输液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针眼和导管被医用胶带固定。
把烟塞回去,烟盒扔向一旁,戎玉怡在他旁边的次位坐下,盛了小半碗西班牙海鲜饭。
温铩羽一动没动看着她,黑色碎发散乱地挡在眼前,周身被倦怠缠绕,嘴角绷着,想起十几分钟前与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哥通话,对方想亲口与戎玉怡报平安,并道歉近四年没联系。
他静了好一会儿,看她吃的那么香,“给我一口。”
康定送粥上来时,桌上每个盘子都被碰过,玛格丽特披萨少了两块,西班牙海鲜饭消失一半,烤羊排和烤鸭胸肉没了一部分,就连羊排佐的迷迭香酱和鸭胸肉佐的樱桃酱也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