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望向戎玉怡,纳闷:“你吃这么快?”
“嗯,挺饿的。”戎玉怡尽量回以诚恳的眼神,趁机偷偷瞟一眼某人。
皮蛋瘦肉粥用砂锅熬制,锅成人巴掌直径大小,康定连锅端上来,温铩羽盛了一小碗便让康定连锅端走。
康定担忧道:“你吃那么少?”
“没胃口。”他握着陶瓷调羹,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蔫蔫道,“拿去分了吧。”
夜里,戎玉怡与天花板上简洁的花卉浮雕两相望,或许是白天睡眠过于充足,此刻竟失眠了,寝不成寐,不由得暗暗腹诽自己这辈子和船八字不合。
人生第一次坐船是偷渡,差点死在海里,好在被救起来,从此改变命运。
后来被绑架,稀里糊涂地结了婚。
再而是现在,戎玉怡忍着胃里大风大浪的节奏,翻了个身。
都说她会晕船了,尤其那次来回爱尔兰坐了一个月船,到最后一天都没能适应海上的节奏,险些吐个半死,留下心里阴影,其他人是有巨物恐惧症,深海恐惧症,她是有豪华游轮恐惧症,指向性明确。
足以可见温铩羽也没多爱她嘛,根本不晓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戎玉怡心里骂骂咧咧扶着床头柜起来,捂着嘴巴直奔卫浴,将晚上本来就没吃进去多少的食物统统吐出来,身体清空了个遍,才觉得人舒坦了,漱了口,人蔫蔫地回去睡觉。
这一觉亦并未睡得安稳,迷迷瞪瞪被尿意憋醒,不知身在何处,以为仍在家中,下意识看窗户,窗户底下的缝隙是黑的,天还没亮。
她又去看床头柜的闹钟,没有闹钟,戎玉怡一愣,这才想起这是在海上,游轮中。
周遭黑暗,戎玉怡正犹豫着是否就这么躺下,忍着尿意入睡,待明日再解决时,戎玉怡突然听到房间里有一声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谁!”
她脑袋和背脊神经炸了一下,霎时绷紧,去摁床头灯。
啪嗒——
灯开了。
温铩羽面无表情坐在床边椅子上。戎玉怡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心脏在骤停的边缘。
“……你怎么在这里?”她捂着激荡的胸口,方才那一下几乎把她吓得灵魂出窍。
“头疼。”
……
“梁医生呢?”
头疼就去找医生,找她有什么用?戎玉怡腹诽坐起身,被打断睡意本就充满怨气,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他有事在忙。”
“现在?”
戎玉怡愣了一下,返身去找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