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怡大气不敢出一声。
温铩羽的手抬了起来,戎玉怡本以为他是想通过摸自己的脸,辨认自己是谁,没想到他却蓦然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掌心贴合住她的头皮脑壳。
“玉怡。”他认出来了。
戎玉怡身形一颤。
“嗯……”戎玉怡的声音也跟着身体颤抖,像一条敏感而短促的线。
“那俩还真没鬼用。”
他的声音平稳,挟笑的口吻,还有余兴开玩笑。
“你怎么了……?”戎玉怡艰难忍着不受控制的声音。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她不知所措,头皮都在共振。
温铩羽收起笑容,手慢慢移下来,额际眼尾脸颊,她站着一动不动,任他抚摸着自己的脸。
还好,脸上没有泪水。
“别紧张,只是短暂失明,不碍事。”
“怎么,怎么可能不碍事?”戎玉怡拉下他摸自己脸的手。
白色纱布缠绕了他的眼睛,底部被鼻梁顶起来,她凑近从下往上看,里面还有几层,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她忍着激动的情绪,说话吭吭巴巴。
“先别激动,好吗?调整一下呼吸。”他没回答问题,而是凑近了些许,低声的语气道。
戎玉怡说话已经一抽一抽的,虽然没哭,呼吸却很急促,肩膀随着呼吸发抖,这是焦虑的症状,她的手也在抖。
“好。”她深呼吸一口气,听话地调整着呼吸,一边牵着温铩羽往里走,感觉双手软绵绵的,皮肤发麻,绵薄无力。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将他搀扶到沙发旁边,已然止住哭欲和更深一步的焦虑,才想起来温铩羽刚才是要回房间,听到自己的动静被打了个岔,才走向了门口。
“你要睡觉吗?”她蹲到温铩羽身前,执着地看着他的眼睛,左顾右眄,不像是被打的。
“淤血压迫了神经。”温铩羽无奈地摁住了她不断乱动的脑袋,“别看了。”
“那要怎么才能好?手术后淤血散了就好吗?”
可能吧。他想,回答:“对啊。”
戎玉怡心中大石落下来,能康复就好,她把下巴搁温铩羽腿上枕着,有点伤感,她不习惯温铩羽脆弱的样子。
游轮在海上漫无目的的第三天上午,原计划今日回程。
卧室门外传来动静,本就在床边坐着的人,抓瞎摸到床头柜的水杯,发出的一点声响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