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党同伐异,排除异己。我不是一开始跟着陛下的,又是个妇道人家,刚好拿我杀一儆百,好让人知道只有一种声音能上达天听。”
阴嫚摇晃着酒器似笑非笑地看向周勃和樊哙。
谁也不会想到她会直接掀桌,扣了一顶更大的帽子堵死了所有反驳的话。周勃和樊哙咬牙切齿地看她却又拿她没办法。
阴嫚冷冷地想,既然不让我说话,那就谁都别说了。
刘邦看戏许久,见差不多了,才出面打圆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何必恶语相向?”他拍着食案怒道:“还不赶紧给公主道歉!”
“还是别了。”阴嫚放下了酒器,“我可受不起,万一被人说我居功自傲,包藏祸心,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嗨,他们两个都是粗人,说话不过脑子,公主莫气。”刘邦瞪了樊哙和周勃一眼,“赶紧点。”
在刘邦的呵斥下,樊哙和周勃不情不愿地道歉。
阴嫚切了一声。
经过这么一遭,接下来的封侯排名非常顺利。毕竟没人想做阴嫚口中的结党营私者。
此外,刘邦在张良等人的劝说下决定定都长安,齐聚洛阳的诸侯也陆续折返回封地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4]。
阴嫚看着与众人分别的韩信。宽肩窄腰,优越的身材比例,让她能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他。
此时的韩信脸上不见半分离情别绪,他在阳光下大笑,与刘邦等人约定来日再见,那洒脱的样子让人心生向往。
刘邦瞧见了她,推了韩信一下,还笑嘻嘻地对韩信说了什么,让韩信顶着一张熟透的脸来到她面前。
阴嫚挑眉:“你未免也太好欺负了。”
韩信:“这天底下谁能说得过陛下。”
“也是。论无赖谁能比得过他。”阴嫚随口一问,“楚王回去打算做什么?”
“想把以前的事情都解决了,还有替母亲修墓。”韩信认真地回答。
“原来楚王是个大忙人。”阴嫚歪着头调侃。
春光从枝头的间隙流淌,一点点地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晶莹剔透。黄金制成的流苏垂于两鬓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玫红色的长袍铺在地上,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
看着阴嫚略带俏皮的笑容,韩信心头微动,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刘邦的话——“小子,公主就在那,要不你把公主抢走算了。”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面颊又热了。他当然想迎娶公主,可不能是这个时候。自从前几日的南宫宴后,他就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陛下。直觉告诉他,陛下现在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别有深意。
蒯通的话时常在脑海中浮现,令他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