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白俯下身来又仔细看了看儿子的脸,轻轻皱眉道:“还好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痕。”
“你担心他干什么,他都能把我猫杀了,他本事大着呢,不过是装可怜给我看罢。”江雪冷笑道。
她对儿子这种冷漠的态度,不免让沈飞白对阿貍生出几分怜爱,气也消了。某种意义上,当这对夫妻的孩子也挺难的,毕竟子嗣都是他们的工具,谈不上多喜欢。
不过嘛,只要有一方表达对孩子的厌恶生气,另一方就会心软。总是同时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让陈巧宣把他抱走。”她道
江雪看着躺在身边的儿子,顺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然后自顾自走到窗边吹着晚间的凉风吩咐:“你干脆把她正经纳进来算了,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实在耽误人家。”
江雪已经二十多岁了,比起从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少了很多稚气与天真。
只要冷静下来,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清冷,但是细品却有几分女人的娇媚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有些故作嗲声嗲气的小女孩撒娇。有些话耐人寻味,甚至有撩拨人心魂的魔力。至少勾得沈飞白心魂荡漾。
江雪虽然长得是江南女子一张小家碧玉的温婉脸,可是真要是狠起来,倒也没有温顺。
“她本来就是个贱籍。我不可能纳妾,就算纳姨娘也只能是良家子。”
“我不在,是不是她在照顾你,在照顾你的宅子家产。”江雪侧脸回眸看着他道,修长的脖颈,如同白瓷一般细腻,上面的一颗吻痕想极了一朵淡淡的梅花描绘在瓷瓶上。沈飞白最喜欢的就是梅花。
“是的。”他盯着她的侧脸道,忍不住上前去撩起散在脸庞的碎发。
江雪翻了个白眼道:“口口声声对我喜欢,想让我回去,我却做不了你半分主。都说男主外,女主内,看巧宣对你儿子这么上心的份上,不如我做主让她当你姨娘,也好名正言顺的让阿貍喊她一声姨娘。”
“你在试探我的真心?”他不禁反问道
“我试探的不是你的真心,我不在乎你的真心,我试探的是,我在你这里有没有做你主的权利。
要钱,你自然给我,毕竟你不缺。”江雪心里听此只觉好笑,但是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嘲讽。
她假模假样道:“你别误会,我不擅长照顾孩子,陈巧宣竟然这么喜欢他,给她地位,明面收进房里,对她也算是一种奖赏了,她以后照顾阿貍也能更上心不是?
阿貍毕竟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我纵然不喜欢,还能害他不成。”
沈飞白苦笑道:“我是小妾养大的,我的嫡子怎么能在小妾手上长大,你不愿意照顾他,我会请大儒先生教他。”
江雪真是看清了他的嘴脸,随后眼眸一亮仿佛有了主意一般欣喜道:“那我还是带着阿貍如何?你把巧宣纳进来,就给我当个帮手。”
沈飞白继续拒绝道:“她连阿貍都照看不好,我不觉得她很有用。”
没办法,江雪又只能出下策,最后懒洋洋道:“那以后再说这件事裸,我和阿貍要睡啦,这张床可睡不了三个人。
他现在正记恨着你呢,这几天他一定会死粘着我的,你别想跟我睡了。”说完,她就开始解罗裙和外衫。打算只穿着抹胸和亵裤。
他着急道:“你怎么能如此轻浮。睡觉就睡觉,不要穿这么少。”
“我怎么了,我跟我儿子睡觉,又不是跟别的男人睡觉?再说大热天的,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会被热死的,孔夫子说过子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跟我睡觉,昨天不是光着膀子的嘛?”
沈飞白想了想道:“也许你说的对,如果阿貍跟在你膝下养育,确实妨碍我们。
先生老师也不能晚上照顾,若是每天晚上让没见识的丫鬟照料,怕被那些不知好歹的丫鬟勾引坏了。
陈巧宣之前也算官家小姐,虽然是奴籍,但还有几分明事理的能力。”
果然只能用身体才能让这个自私自利的狗男人让步,连他儿子的醋都吃。
江雪也是颇为无助,面对这个偏执的疯子,自己很不得机关算尽的扮演,一会儿拿着贞洁烈女的词本,转眼又要做狐媚子干的风流事。
面对喜怒无常的疯子,江雪感觉自己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她完全没有怀疑是沈飞白之前给她下药,只是感慨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t了,想多了,头就疼。
江雪揉着耳朵和脑袋,试图缓解疼痛。她坐在床边,悲从心来,毕竟身体不好,什么都完了。
沈飞白只是呆呆看着,也不上去安慰,或者帮她按摩,减少疼痛,倒是觉她揉着脑袋的动作,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白兔,那只小白兔不吃的时候就喜欢两手抱着脑袋洗脸,特别可爱。
当然了,以他养什么死什么的晦气,小白兔没长大就死了。死了沈飞白就埋土里。
于是他变成养花弄草的好手,毕竟花肥里都是他养死的飞禽走兽,营养丰富。
他小声低估道:“妹妹要回京了,不如把阿貍送到她那边养着去。她不对劲,阿貍会知道的。”他眼里的小白兔江雪,正忙着洗脸擦耳朵呢,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等到睡觉安歇的时候,阿貍还是被他送到陈巧宣那里了。
他比晏祈都过分,晏祈从来不会把江雪身上弄的一团糟,让阿貍吃惊怀疑。
晏祈也不会见到江雪揉脑袋,揉脸的样子有趣可爱就无动于衷在旁边冷眼欣赏。
诰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