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皇后先是将隋璟搀扶起身,而后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父皇他如今……可还好?”隋璟的目光往殿内看去,瞧着只是个关心父亲的孩子一般。
“你父皇他的情况一直不好……”听隋璟提及此事,谢皇后便顺势叹了口气,“母后这些时日一直在你父皇身边照料着,他偶尔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总与母后念着你,说不知你如今在军营中的情况如何,是否受了苦……”
说着,谢皇后又抹起了眼泪来,道:“你父皇虽然不曾说,可母后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是很后悔当初答应将你送去西山大营那种地方的。”
这自然是谢皇后杜撰的了。
她此时当着隋止的面如此说,便是故意想膈应他一番。
但隋止虽然听得这话,可神色却始终如常,仿佛并不在意。
也正在这时,守在里间的画意匆匆行至几人面前,向几人简单行了礼之后向谢皇后道:“娘娘,陛下醒了,正在找您呢!”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一旁隋璟,道:“奴婢与陛下说三殿下回来了,娘娘正在与三殿下说话,陛下听了很是高兴,说是想见三殿下。”
画意说完这一番话很快低下头去,交迭在腰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显然是有些紧张的。
“你父皇昏睡了好几日了,这会儿却突然醒来,可见是心里记挂着你这个孩子。”谢皇后虽是笑着,可眼泪却不曾停过,这副又是哭又是笑的模样更是令人叹息。
她拉着隋璟道:“走吧,你父皇想见你,你也正好去看看你父皇。”
隋璟自然应下,声音艰涩道:“是。”
可正当二人要往里间走去之时,一旁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的隋止却忽地道:“说来我也许久不曾见父皇了,这些日子凡是来探望都被母后的人拦在殿外,说是父皇身子虚弱,不便惊扰,既然如今父皇醒来,也都能见三弟了,不知母后可否允我一同去看看父皇呢?”
谢皇后脚步顿住,唇边的笑意越发勉强,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太子这话说得倒像是本宫不让你去见陛下一般,其实哪里有这种事,只是方才你也听着了,陛下只说是想见阿璟。”
说到此处,她思忖了片刻,又道:“阿璟被送去西山大营到如今已有数月,陛下也确实许久不曾见他了,特别是如今又这样病了一场,陛下心底念着他也是正常,太子却一直是在宫中的,时常见着,也不差这一回两回的。”
“若是太子实在想见陛下,不如待会儿本宫见了陛下与陛下提一提,若是陛下应允,本宫再令人来向太子知会一声也不迟。”
谢皇后如此说了,便仿佛是隋止不懂事了。
但隋止却并未顺势应下,而是皱眉道:“母后这般做法有些不妥当吧,前些日子总不让我见父皇也就罢了,如今父皇醒了依旧如此,母后这样担心我见了父皇,这其中难道有别的缘故?”
他说着,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竟是往前行了几步,瞧着大有要闯进里间去瞧个分明的意思。
但他还来进入里间,守在殿外的禁军首领迟文恪便大步拦在了隋止身前,“太子殿下,得罪了。”
这迟文恪作为禁军首领,原本是只听从圣人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