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卫营士兵显然没料到这个奴隶攻击的对象是马,一时间乱成一团纷纷滚下马来。元白趁这些人尚在晕头转向之际,持刀与其近身搏斗。所幸的是,匐俱平时嚣张跋扈纵容下属生事,对士兵管教松懈,带出来的兵作战素质极差。要不是元白泡了半个时辰的冰水,对付这几个兵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这些兵虽然作战不得要领,但他们终究是草原人,个个身强体壮,元白面对这些铜墙一样的身体,武艺再好也经不住缠斗。
砍杀之间,元□□力见衰。
这时一支羽箭带着风急速射来,将元白身后的一个士兵脖子射穿。这个士兵应声倒地,溅起一片雪泥。元白见状,立刻持刀在地面一划,将雪泥挑到了威胁最大的一个士兵脸上,紧接着第二刀直砍其颈动脉。周遭士兵见状一并围过来,元白暗道不好!
预估的弯刀没有落下,元白身后的一个士兵突然倒地,脖子上还插着一根羽箭。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
右后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我在这!你们的目标是我!”
余下的四个士兵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士兵会意,转身就翻上马,朝着图雅的方向冲去。
“回来!”元白伸手去拉,可惜只碰到马尾巴。那个士兵这次学乖了,只见他把身体伏低,一会儿又翻身藏在马身侧,避开了图雅的几支箭。
“滚开!”元白红了眼,疯狂朝剩下的三个士兵砍去。这些士兵蛮力大,纷纷叫嚷着:“拖住他!杀了公主!”
元白心下一沉,手上动作因为寒冷慢了一拍,被其中一个士兵抓住机会一刀砍在了背上。他闷哼一声,心情暴躁到了极点。来人见击杀成功,扬起刀准备再来一次。元白哪给他第二次机会。只见他身形快速旋转一圈单手撑地,以半倒立之势抬脚就是一个旋踢!这一脚爆发力集中,直击三人面部要害。三人捂着脸摇摇晃晃坚持了一会儿,元白立即上前补刀,一刀毙三命!
另外一边,士兵冲到马车跟前时,图雅的箭已经用完了。
“糟糕!”没有了箭,刚才对峙的气势荡然无存,图雅提起袍子就往车厢后面躲。士兵举着刀下马追逐,但图雅身形娇小,在马车周边上蹿下跳,士兵一时半会儿竟然逮不到她。只见她两下借着羽箭的力道爬上车顶,士兵举刀乱砍,每次都差几分。她正得意,谁知一个踉跄摔下了马车,把脚给崴了。
“疼疼疼。。。”图雅抱着脚哭喊。
士兵很快就绕过来了。这人浑身污秽,脸上还带着血渣,许是血渍入了眼,他抬手抹了一把,就在这抬手的一瞬间,一柄长刀从他的胸膛穿出!
士兵瞪大双眼,左手扶上刀尖。谁知胸膛的刀刃用力旋转,硬生生将其血肉搅翻!
轰隆一声,士兵向前扑倒。
“啊!”图雅近身见到血腥的这一幕,吓得本能地抬手遮挡。
元白在士兵衣服上擦了手上的血,将图雅扶起来:“受伤没?”
“没。就是脚崴了。”图雅哽咽回答,转头就见元白满脸鲜血近在咫尺。巨大的冲击感让图雅两眼发晕。
元白忍不住嘴角上扬:“小姑娘晕血啊?刚才不挺豪横的么。。。”
图雅知道他这是在宽慰她。她稳了稳心神,复抬起头来,用随身携带的口巾给元白把血渍擦了:“谁说的,我不怕!”
“不怕?那你手抖什么抖?”
“抽筋了不行吗?”
“你是公主你说了算。。。”
二人相视一眼,噗哧笑出声。
图雅一边给元白擦血,一边端详他的脸感叹:“我竟一直没注意,巫医哥哥长得真好看,怪不得三郎。。。”
元白眼里含笑:“三郎怎么?”
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在图雅面前避讳了。这份坦然,倒让图雅刮目相看,心中多了几分释然。她清了清嗓子,皱起眉毛抿着嘴沉声道:“阿煜的命,就是我的命。”
元白差点一个踉跄。
图雅没忍住笑出声:“三郎如此深情,你就没感动到几分吗?”
元白接过图雅手上的口巾自己擦拭:“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我不小,我十六岁了,已到了婚嫁年龄。”图雅狡黠道,“巫医哥哥要是不喜欢三郎早点告诉我,我可不会手软。。。”
元白手上一滞。
图雅笑嘻嘻看着元白,心里却怎么也止不住的难过。她喜欢李隆基,也敬重元白,可偏偏这一对璧人互生情愫,让她这些日子的种种行为成了笑话。但她一点也不记恨这两人,正是因为他们,她黑暗又渺小的人生才开始有了一点光。
“图雅希望三郎和小巫医长命百岁,安康一生。”图雅微笑着道。
元白眸子动了动,一指弹到图雅额头:“傻丫头。”
南门午夜,李隆基没有等来图雅和元白,倒是等到一支装备华贵的轻骑鱼贯出王庭。为首的小将领李隆基没见过,但队伍前面有个士兵他认识:正是前几天在军马场与他起冲突的匐俱的近卫兵。
今夜王庭边界的守卫并没有加严,这说明白天王庭没有起大的冲突。元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祭祀大典没有露馅,李隆基不知道,但图雅已经进去很久了,这说明元白多少还是遇到了危险。他有些着急,于是捡起地上的石子往最后一骑士兵的脑袋弹去。
雪夜马蹄急,落单的士兵倒下马,声音被前方的马蹄声覆盖,没有被发现。李隆基箭步上前,一把将士兵拖进了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