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宁走后没多久,安嫔又被梁九功领回了正殿。
安嫔还没来得说话,康熙首先开口。
“你知道你阿玛的事吗?”康熙一边说,一边观察安嫔的表情,然而安嫔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那就是不清楚了,安嫔今日要见他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是为了给她阿玛求情,当时还很恼怒后宫竟跟宫外联系这般密切。
“刚阿泰的属吏侵占军饷。”
话音刚落,安嫔就跪下了:“臣妾不知此事。”
“今早他上了折子请求辞官,朕还没批呢。”康熙拿起折子递给她看。
虽然已经查明刚阿泰从头到尾并不知情,也未曾倾吞。不过下属犯错,刚阿泰作为主帅却有着不可推脱的重大责任,康熙本想着给他罢了宣府总兵的官职,降调到别的地方去。
只是出乎意料,他竟会主动辞官。
安嫔手里拿着折子像是没反应过来,有些怔住。上面的确是阿玛的字迹,一字一句都在陈述自己的不可饶恕之罪,最后自请辞官回乡。
康熙看着安嫔的反应,又说了句:“刚阿泰这么做或是不想连累你。”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只要刚阿泰还有职位存在,这个把柄就会被人反复提起,而安嫔在后宫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自请辞官,说不定还能落个名声。
安嫔双眼忍不住涌出层层雾气,她看向皇上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就在霎那间灰飞烟灭。
康熙等着安嫔平复完心情,过了会儿才开口:“你阿玛犯错,不过倒与你没有太大关系,朕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臣妾谢过皇上。”安嫔僵硬的抬头,语调干涩。
“只是你以后行事不可和从前一样招摇,身为嫔位之首,总该起到好的作用,你现在的处境,被人捏了软处,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别让皇贵妃难做。”
安嫔忍住喉头的哽塞,缓缓回答:“臣妾遵旨。”
“至于舒佳氏的事…”康熙说到这个上面,迟疑了片刻。
安嫔忙接过话:“这事臣妾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精力管其他的事呢。更何况最开始的也只是想要皇上知晓,怎么处理也是皇上的决定。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自找没趣。
康熙深看她一眼,又点点头,看不出他最先想说的是什么。
……
舒以宁这边一回到启祥宫,就看见丹青跪在地上她认错。
她吓得赶紧把人搀扶起来,还以为问她话的人对她进行言行逼供了。
丹青接着便把事情由来全盘托出。
“奴婢当时是真的怕提起这事,主子又跟之前一样想不开了,就没跟您说,主子,都是奴婢的错,您罚我吧。”
舒以宁内心复杂,原来原身还有个白月光啊,所以康熙表现才那么怪异,这不就相当于间接的绿帽子吗。回想自己刚刚在乾清宫若无其事的自信表现过于抽象了。
“我当时真是因为那个人才一病不起的。”
丹青默认,又跟舒以宁说都是她的不是。
舒以宁安慰:“这事怪不到你,换做是我当初我也会跟你同样的做法。”这么想想自己当时说记不清事了她那么高兴就对应上了。
丹青又继续说道:“奴婢想着应该是春柳告诉安嫔娘娘的,安嫔娘娘不在正殿,现在也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去了乾清宫。”
“春柳也知道这件事?”
“奴婢没告诉过她,想来是您跟奴婢说话的时候被她听见了。”
舒以宁有些难过,之前还给她送药来着,没想到现在又被背叛了。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谁告的状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安嫔不说,这个就像是隐藏的雷,迟早有一天也会暴露。
或许早揭开也有早揭开的好处。
她撑着下巴在思考这事的解决办法。既然是真的,她就没办法找借口了。
据说宜妃的姐姐在嫁过人之后才进的宫,那就说明古代人的思想没有想象中的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