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林豫喃喃着,这般战事,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形。
他若与副将带着人一同杀上一次,以命相搏或许能给锋锐骑换来喘息的机会。
可……不能再徒增伤亡了,锋锐骑中已耗不起了。
那便当真无解了吗?
雁将离与南羌北蛮那场鏖战,锋锐骑已是损伤近半数。
他那日里见着雁将离玄甲长枪连取三个敌将人头,才知雁将离为何会让南羌胆寒。
“有人,随我一起杀出去吗?”林豫的声音传进许多人耳中,也穿进晏枕耳中。
他朗笑一声:“我是前朝林映林阁老之孙,林豫。我此去,当以血肉卫家国,林豫不负锋锐骑亦不负我林家。”
竟是林阁老的孙子么……
晏枕心中激荡,又有些庆幸。
朝堂还有如此后生,也算得没有没落。
“晏军师。”林豫拱手一礼:“还请晏军师坐镇,为我等指一条路。”
“好。”晏枕握剑拂甲:“众人且听我号令,整军出战。切记,可且战且退,万不能以命作抵。我们,待将军归来,定然能破此局胜此战。”
一时战鼓声迭起掀起一阵兵戈,一百轻骑为一队自城门下分出四队。
副将和林豫各领一队,剩余两队绕后潜行。
林豫轻甲在身,反手握剑。
他一夹马腹,纵跃而出。
只片刻,锋锐骑数人便同南羌铁骑先锋战在一处。
晏枕静下心来,双手撑在城关乱石上看着战局,他抬手召军:“再谴两百精锐自后门绕出,击杀南羌守军。速战速决,杀后便退。”
“另点一千随我前去解围,两百人击杀守军后迂回绕出,再杀回马枪。”
他握住锋锐骑战旗,在城关上挥出血色长影:“随我一起,战。”
林豫一击中便带着人后撤迂回。
奈何南羌北蛮联手,人已是多上一倍。他一时撤不出,被围困其中。
他们只能稍阻南羌北蛮二军脚步,给祁南城再拖上些日子。
他肩膀忽被一支羽箭刺穿,力道之大将他带落下马。
又是一支箭矢袭来,他堪堪躲过,那箭矢在他脸上拉开长长一道血口。
见此,分散的小队聚拢回来,让他得以喘息。
他自地上爬起来,抬手握住箭身将它拔出。
有人笑道:“雁将离已死,淮月已叛。你们,不过是垂死挣扎。”
是左裘。
他握着那一杆三尖枪纵马行来。
他跟大煜斗了这么些年,终于踏破白沙关。
如今雁将离已死,滏南关亦危,大煜再无将。大煜,已是他囊中之物。
林豫杀着敌军,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雁将离未死,淮月未叛,你才是垂死挣扎。”
左裘抬手,南羌铁骑合北蛮骑兵瞬时压来。
晏枕大喝一声:“林豫,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