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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去把戒指给她带上吧!
她跟宋十安大婚互带戒指那一幕,公子羡慕极了,曾说过,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手给她带上戒指。
公子用最后的力气,实现了心愿。
他不能让这一幕最终落空。
吕佐带了壶酒,里面下了麻沸散,来到侯府。
然而侯府的防守不再像从前一样严密,毕竟,已没有需要守护的人了。
何况吕佐先前作为侯府“贵客”,在侯府出入自由,并没人来阻拦。
大瀚丧事一贯简单,小户人家都是当天下葬;富裕人家留一天吊唁时间,次日下葬;勋贵大户吊唁两日,第三日一早下葬,王侯也就此等规格了。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但大瀚也没有守灵的习俗,只有两个感怀主君主母的家丁自发看顾着灵堂。
吕佐拜了三拜,压下复杂的情绪,问侍从:“周管家呢?”
侍从道:“徐女君弹了好几个时辰的琴,晕厥过去,周管家去照料了。裕王妃伤心过度,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裕王也在安抚着。”
吕佐点点头,将酒壶拔了盖子递给二人,“喝两口暖暖身子。”
将晕过去的二人扛到偏屋里,吕佐回到棺材前。
棺盖已经盖上了,只是还没钉死。
他推开棺盖,黑色的绸缎反着丝滑的光,将她人从头罩到脚。
吕佐心里一痛,紧咬住下唇,顺着手臂摸到手,将她的手拿出来,又去腰间荷包里去摸戒指。
然而还没摸到戒指,却发觉她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吕佐浑身一震,却不是害怕,而是似惊、似喜,慌乱中夹杂着莫大的冲击!
他难以置信地紧紧握住她的手,有温度!
虽然很凉,但这绝不是尸体该有的温度!
“若她还能再醒过来,你一定要,替我守着她……”
吕佐脑子里回响着沈望尘的话,又猛地想到,在西蜀地震时,她明明被军医宣告死亡,却又突然恢复呼吸的事来!
他猛地睁大眼睛,一把掀开了她脸上的黑布。
钱浅缓缓眨了下眼睛,眼角还淌着泪。
吕佐被铺天盖地的喜悦和惊惶冲击得手足无措,试探地叫了声:“……钱浅?”
钱浅没有回应,只是从微张的口中呼出一口极淡的白气。
吕佐瞬间泪如雨下,立即把她从棺木里抱出来,紧紧搂在怀里,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你,还活着……”
钱浅僵化的手颤抖地抓住他的衣领,眼神崩溃得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