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子一瞪眼,说:“你被夺舍了?”
“这台子可以变大,很神奇。”阿块再次肯定。
流星子眉毛一扬,嘴巴一翘,一股喜意涌上心头,他颇为得意地说:“那是,这可是我师傅送我的及冠礼。”
就在这时,黑无常悄悄落在了孟琅肩头。流星子立即说:“交钱。”
黑无常抬起一只小爪子,冷静地说:“吾足之下,非汝莲台。”
“你这是狡辩!”流星子挥手赶他,莲台顿时摇晃起来,皇帝紧抱着国师,吓得哇哇大叫。孟琅忙拦住流星子,说:“算了算了,照夜兄,黑无常现在是鸟身,耗不了你多少灵气的。”
“你们酆都的人怎么这个德行?”流星子骂道,“怎么,酆都没钱?”
皇帝惊恐道:“酆都?哪个酆都?”
孟琅答道:“是冯都,明州冯都。”
“哦哦,各、各位道长是明州人?”
“不,我是徐州人。”
“国师大人好像是明州人吧。”皇帝试图跟他们拉近关系。
“我是长州人。”国师勉强答道。
“长州明州离得不远,都是长明故地。”皇帝试图再攀谈两句,流星子却突然叫道:“指针动了!”只见指针飞速旋转,径指向南,流星子说:“那女鬼就在附近!”他站起身,放慢速度,莲台飞到了一个集市上空,孟琅向下一望,眼尖地说:“卿铁笛!”
“谁?”
“卿铁笛!戴斗笠,背布包的那个!”孟琅拉着阿块跳下莲台,斫雪剑飘摇而去的瞬间,国师猛伸出手,刺穿了流星子的胸膛!刹那间,红煞汹涌而出,直灌入流星子肺腑,他惨叫一声,摔下莲台。集市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空中掉下了一个大铁球,集市顿时乱作一团。
空中,孟琅抓住了流星子,后者紧抓胸口,脸色煞白,青红色的煞气从他胸口源源不断地冒出。另一边,黑无常提着尖叫不止的皇帝,背后黑翼鼓动。集市中尖叫连连,人们慌忙逃散。
“去追他!”流星子抓住孟琅,嘶吼道,“他是红煞!”
“可卿铁笛——”孟琅看了眼集市,卿铁笛已经快跑没影了!
“我跟黑无常去抓!有罗盘他跑不了!”流星子端起罗盘,厉声道,“那红煞已近乎于青,绝不可放过!”说完,他不甘地瞪了阿块一眼,咬牙道:“杀了他,然后我就再不怀疑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一天他要拜托一个青煞去杀鬼!可他不敢让黑无常跟这青煞去追杀那红煞——黑无常铁定制不住这青煞,他也不能让黑无常跟孟琅去追那红煞——他受了伤,带这青煞追不上卿铁笛。而今之计,竟只有让孟琅和这青煞去追国师了!
黑无常抓过流星子,说:“仙君去吧,若论御空,我不输你。”言毕,伴随着皇帝划破天际的尖叫,他猛一俯冲,把皇帝丢在了一车小麦上,而后便带着流星子飞远了。
孟琅御剑朝国师追去。几个瞬息间国师就逃出了万年城,他掠过层峦,钻入一口深潭之中。那潭水处于幽林之中,深不见底。阿块急忙拉住孟琅,叫道:“别追!潭下有东西!”
孟琅在潭水上空停住:“下面有什么!”
“有东西”阿块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恐惧,“走,道长,快走!”
已经晚了!一个黑影从潭中跃出,铺天煞气遮蔽了白日,恐怖的威压顷刻降临——是!青!煞!
羽化岛,独成阁。这里原本是归一的住处,自他搬去穹庐峰后已废置近千年,如今,它又迎回了自己的主人。此时,独成阁鲜少地迎来了两位客人——宏元仙君和妙真仙子。宏元是来劝说归一多带些人去追杀青煞的,妙真听说此事后,就热心地陪他一起来了。
两人在归一屋里磨了近半个时辰,也没能让归一松口。他对着一盘残局,沉默地落着子。宏元和妙真面面相觑,妙真用灵气传声道:“归一上仙素来执拗,你就算再怎么说,恐怕他也不会改变主意。依我看,你就不要揽这桩苦差了,他既然只带三个人,必然有他的考量。”
宏元颔首,传声道:“我也怕叨扰太久,惹得上仙不快。”
二人同时起身,准备告辞,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爆裂声。归一执棋的手一顿,低头望向腰间,只见他腰上那枚玉佩忽然出现了一条裂缝,那裂缝瞬息便如蛛网般遍布玉佩全身,下一瞬,玉佩彻底粉碎,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地。归一脸色大变,倏然起身,径直乘天流瀑走了!
妙真大惊,忙叫道:“上仙大人您要去哪——”
“跟上再说!”宏元御剑飞去,妙真一愣,也跟了上去。
第233章青焰焚天
青煞跃出水面的刹那,孟琅捏碎了命牌。下一瞬,他被阿块拉到了身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气流激荡,潭水飞溅,草木倒伏,孟琅跟阿块一起掉进了水里。那青煞也冲进水中,一拳向阿块击来,冰冷的湖水丝毫未曾削减它出拳的速度,阿块只能迎战。
这不是他曾遇见过的那些鬼,不,这只鬼跟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根本不可相比。这只鬼身上的煞气之深厚,之凶厉,堪抵那古战场上的十万鬼潮。阿块能听到凝聚在那深青色的煞气中的无数尖叫——这青煞的修为不输于他,甚至,胜于他!
阿块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可他心里仍旧放不下孟琅——道长呢?道长在哪?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激荡的潭水预示着敌人的方向。他不能拖下去,他得尽快解决这家伙,他得出去、出去!
可对方的攻击就像一张大网罩住了他,煞气裹缠的拳头迅猛刚强,招招致命,青煞之间的对决不带一丝礼节,谁的攻击更猛,谁的煞气更足,谁的力量更强,谁就能获胜!阿块心急如焚,杀意杂着怒火从胸中腾起,他聚集全部煞气,朝对方冲了过去!
“轰!”
潭中刮起千层浪,倾斜的浪头重重砸在山崖上,拍断树枝如雨。瞬间,潭中的水就矮了一截。潭水之下,恶斗还在继续,回旋的湍流就是证据,而在潭水之上,是另一场战斗。
孟琅一掉进潭水就遭到了国师的攻击。他自知水战对己不利,就御剑冲了出去,国师也跟着追了过来。孟琅看见他手上的戒指,震惊道:“是你!你是那天晚上的红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