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似乎也并未对任何一位妙龄女子心动过,难不成,他也是个天生的断袖?
谢桐:“。”
不知为何,对钟情于闻端这件事,谢桐只觉羞赧。但对于自己或许天生喜欢男子此事,谢桐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谢桐忍不住想。
那难不成……他是在预示梦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才与简如是等人一般成了断袖?
一想起这个可能,谢桐就不自觉皱眉。
只得想想闻端的模样来缓解不适。
“朕已有心悦之人。”
谢桐看向曲迁,轻声道:“你还是留在曲田吧,你家中父母年事已高,还有妹妹需要照顾,不必耗费精力在朕身上了。”
曲迁问:“是太傅大人吗?”
谢桐顿了顿,颔首:“是。”
曲迁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叩首行礼,嗓音低低道:“是草民痴心妄想了,愿圣上与太傅大人永结同心。”
“草民今后会勤读诗书,再走科举这条路。”
曲迁仰起脸,目色清澈坚定:“望将来能与圣上以君臣身份,相见于朝堂之上。”
谢桐与他对视,点头道:“好,朕等着重逢那一日。”
*
来时觉得路途漫长,回的时候,却感到时间飞快。
曲迁留在了家乡,谢桐身边少了一个说话的人,于是索性每日都到闻端马车旁说话。
京城送来的新药见效很快,服用两天后,经过随性的御医诊断,闻端的脉象已经趋于平稳,除了偶尔咳嗽,其余已经快好全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闻端却依旧温和地拒绝了谢桐想要看一看他的提议,两人每日只隔着一道轿帘子说话。
“虽然疫气消退,但为防意外,圣上还是注意些好。”闻端如此解释。
谢桐:“……”
话虽在理,但为什么,总觉得是故意的呢?
见不到想要见的人,饶是谢桐自认心性坚定,也不由得心烦郁闷。有时夜中入眠,梦里竟都是那人熟悉的俊美面容。
这一天,车队已经行至京郊三十里地外,预计傍晚时分就能入城,队伍中的气氛明显轻松起来。
谢桐坐在闻端的马车沿上,问他:“等入城后,太傅是先回府,还是随朕一并进宫?”
闻端似乎正在里面烹茶,能听见细微的茶具碰撞声,语气不疾不徐道:“臣想先回府沐浴更衣后,再入宫拜见圣上。”
谢桐唔了声,又假作漫不在意般说:“是么?朕回宫后可忙了,太傅那时再请见,朕不一定得空接待太傅。”
悠悠茶香从帘中飘出来,闻端的声音也一并响起,淡定从容的:“如若圣上不得闲,那臣只能再等几日了。”
“好吧。”谢桐别开脸,想了想,又搬出御书房的猫儿:“朕也许久未见雪球儿了,不知瘦了没有。”
闻端说:“雪球儿与圣上是一个性子,圣上若没有瘦,雪球儿自然依旧圆润。”
“……”
谢桐还是头一遭发现,在朝中冷淡端肃、位高权重的闻太傅,竟然也如此能言善辩,无论如何都不愿顺着他的话来讲。
几次三番交锋下来,谢桐不禁微感气恼,忍不住道:
“好,朕知道了。那太傅便安心在府中休养身体,朕准你半个月的假,都不用来上朝了。”
马车内的闻端一顿,意外地问:“半个月?”
“怎么?”谢桐哼笑一声:“太傅还嫌少么?可朝内公务繁重,太傅就算想偷懒,怕是别的官员也不允许。”
说完,他也不等闻端反应,径直跳下马车,道:“朕这就不叨扰太傅了,等半个月后,咱们再相见吧。”
闻端侧耳听着车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由得失笑。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扬着唇角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