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吗。”
五年前才听过的声音。他说话向来不重,但很清晰,清音在山与山之间回荡,落到少年时的衰兰耳中。
古鸿意笑出来酒窝,错乱地哈着白气,摇摇头。
“高兴。”
两人隔着赭红门槛。
他擎着灯,灯火溢出。
照亮了古鸿意稍粗粝的面颊,他抿出温温柔柔的笑。
古鸿意把银冠放在雪中,又正了正霜寒十四州。
白行玉对着霜寒十四州轻轻蹙眉一刹,又忽然点头。
古鸿意向他张开双臂。等他扑过来,就捧起他的脸颊吻他。
要吻很多下。
门里,他眼神平静无波。
“衰兰送客手。”
他叫古鸿意的名号。
古鸿意感觉很陌生。还以为他会唤“古鸿意”。
“衰兰。”
他又平静唤一声。
“你如意了。”
“……我如意什么。”
古鸿意怔怔回答。
灯下,那双美目冷冽无比。
“你折磨了我一身疤痕,打入一根骨钉,弄丢我的一泪……你自然如意。”
“衰兰,华山一败,你就这般睚眦必报。”
白幽人张大空空的瞳孔,凝视着雪中满脸泪痕的宿敌。
雪一瞬间便重得铺天盖地,雪绒凝成了冰粒,几乎是砸,砸的古鸿意头脑一白。
古鸿意伸手按住霜寒十四州,走上前去。
白行玉一手提灯不动。
古鸿意慢慢走近。
白行玉反手去握别在腰后的锦水将双泪。
若古鸿意出剑,他便拔剑杀他。
古鸿意一步步迫近,慢慢将霜寒十四州从腰间拔出。
他冷眼等宽剑出鞘。
让这个贼一招,又如何,自己照样能轻而易举杀了他。
良久,没有等到剑出鞘的铮鸣。
古鸿意握着霜寒十四州,举起手臂。
扑通。
玄铁宽剑坠入雪中。
古鸿意毫不犹豫地松手,扔了唯一的武器。
他对着古鸿意不解地皱眉。
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