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如死去一般不言不语,连眼睛都紧紧闭上,满心都是他刚刚见过的将军郎平川。
青君的肉身早已风干,头发又蓬乱,加之眼球突出满脸血泪,真是有些瘆得慌。
图鲁瓦抓了他,命人将他关进了狗笼子。
青君在里头埋头缩成一团,心里想的还是他的郎平川。
兔女本是来寻青君玩,见他这副鬼样子,就跑阴阳谷去找桑晖了。
桑晖跟着兔女赶到的时候,青君还被关在狗笼子里,只是这狗笼子已随着图鲁瓦的大军被拖到了边都城外。
冬日正午的日光并不滚烫,却足够刺眼。
图鲁瓦在边都城外向着城墙上的郎平川宣战,郎平川不作理会。图鲁瓦便命人将关着青君的狗笼子搬到了阵前,笑说:“平川将军,你看看这是谁?”
青君其实已经面目全非,但他缩在狗笼子里毫无半点不被认出的自信,听图鲁瓦这么说,恨不能钻进地里,将自己亲手给埋了。
桑晖带着兔女来时就已敛去了身形,见青君这副畏畏缩缩的鬼样子气笑了,踢了一脚踢狗笼子说:“不是日思夜想吗?怎么一眼也不敢看?”
青君一听见桑晖的声音,立即就在狭小的狗笼子里转了个向,他将头对着桑晖,忙喊了一声,“老祖宗!”
桑晖听见这称呼就头疼,垂眸道:“闭嘴!”
若不是被狗笼子关着,青君真是想直接抱住桑晖的大腿,可他只能狼狈地捂住脸,冲桑晖慌张地说:“帮帮我吧度魂使,我不想叫他看见……看见我这副模样。”说着,竟是忍不住哭起来。
“没出息。”桑晖恨铁不成钢,在狗笼子旁坐下,拿出他的骨头慢慢凿磨了起来。
兔女红彤彤的兔子眼眨了眨,实在是好奇不已,“你拿着这根骨头,是要凿个什么啊?”
桑晖还是不答,认真地雕磨着手中骨头,头也不抬地说:“安静。”
“哼!”兔女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狗笼子上。
郎平川向城墙下扫去一眼,只看见狗笼子里的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冲他撅着屁股。
他不解,却没有多看,将目光落去了金时昌和冯万里的身上,最后咬咬牙,冷声道:“叛徒!”
图鲁瓦笑了,指着金时昌说:“他可不是,他是我们雅格拉族的小王子,是我们雅格拉族的英雄。是我图鲁瓦的小儿子,他叫拓木措。”
郎平川沉默片刻,看向金时昌,问道:“是吗?拓——木——措?”
金时昌在朗国长大,如今却穿着雅格拉族的铠甲,他铠甲上的白狼头衬着他英俊的面容,也衬着他微红的眼眶。
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如同以往那般叫道:“平川。”末了,又很艰难地挤出一句,“你内无粮草,又受腹背合围,不如……降了吧!”
郎平川不语,看金时昌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最后拉开长弓,箭指冯万里,冷冷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