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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7页)

姜闲拾阶而下。

这里上面的屋比上回荣少锦那的小,地窖倒是挖得比上回的大不少。

地窖中央摆着一张床。

姜贵被蒙着眼塞着嘴,绑在床上。

第27章旧恨

姜贵被关在这里已经两天,现在头发散乱,衣衫又脏又皱,身下秽物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就算地窖门开着,味道也没有完全散出去。

他的手脚被布索套着,虽然没被绑死在床上,但能活动的位置也极为有限。现在手腕都能看到挣扎擦伤,脚踝想必也一样。

这两天里,刘山每天会来给他喂一次食水,其余时候他就只能这样躺着。

绑姜贵这事只有姜闲主仆三人知道,有关姜贵的所有事情,都是刘山经手。就连许真,也只是听命去刘山找的隐蔽地点放置银票,再为姜闲保留一个雅院,并不知道全貌。

此时,刘山将蜡烛立在床边的桌上。桌上还摆着一只木盆,刘山扯下腰间两个水囊,将水全倒在木盆里。

最后,他走到床边,扯下姜贵嘴里的布。

姜贵被饿了两天,这时说话都有气无力,声音也一片沙哑:“水……给我水……和吃的……”

刘山看向姜闲,见他点头,才扯下第三只水囊,在姜贵嘴上倒。

姜贵贪婪地舔着水囊中流下的细细水柱。

刘山很快又收起水囊,从怀中摸出一个炊饼,却只撕出一半,再掰小了往姜贵嘴里放。

姜闲在旁边看着姜贵的狼狈模样,忍耐着周围的臭气,不由得想起一些年幼时的旧事。

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但其实只是被埋了下去,随时可以被翻找出来。

姜闲记事很早,甚至能记有三岁时的零碎记忆,四五岁时记忆就较为连贯。

因此,他娘当年如何在贾金燕手里艰难讨生活,都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印在脑中。

更别说姜贵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还能回想当时身体的反应。

姜贵虽比姜闲小半岁,但姜闲先天体弱多病,平日别说想吃好,能吃饱都是他娘忍着饿给他省一口,因此体格和墩实的姜贵完全没法比。在他娘偶尔顾不过来的时候,姜闲就成了姜贵的玩具。

三岁那年有一次,姜贵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拿树枝抽姜闲玩。姜闲只能尽量抱着头保护眼睛,手上、腿上、身上、乃至脸上,不知被抽出多少血道子。

后来姜贵被姜德狠骂了一顿。因为姜闲身上的伤太明显,偏巧被来家作客的同僚瞧去,让姜德感觉很丢脸。

那以后,姜贵学会了不在姜闲身上留痕迹的玩法。什么泼水扔土都不值一提,衣服蒙头到差点窒息的情况都好几次。

姜闲现在都能想起来,那种喘不上气、胸腔灼辣到脑子一片空白的感受。

三四五岁那三年留下的记忆,全是一场又一场噩梦。

因此,当姜德要把他们母子送回华泽时,他们甚至是欣喜的。回去哪怕再苦,也比待在姜贵母子手下提心吊胆地求活强。

幸好,上天还算眷顾姜闲,让他遇到了他师父……

突然一串咳嗽声,将沉浸于回忆的姜闲拉回当下。

姜贵咳得脸红脖子粗,甚至胸膛都震离了床面。

姜闲冷眼看着,唇角甚至扬起一个弧度。

刘山把那半张饼喂完,再转头看姜闲的指示。

姜闲抬起手,手背对着他摆了摆。

刘山便解下后背小包袱放在桌上,随后转身离开地窖。

姜贵大概是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又察觉光没灭,嘴也没被堵,发出一道奇怪的惊讶声。

姜闲开口,用一种苍老的声音说:“姜贵。”

姜贵猛然一愣,随即甚至抢着说话:“你是谁?和上次那人是一伙的吗?到底为什么一再抓我?”

姜闲自然没搭理这些事,继续说:“端王是怎么篡位的,仔细说一说。”

姜贵就像瞬间被人扼住喉咙,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咙间。

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再开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端王篡位……为什么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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