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闲:“你知道。你入了端王府,成为最受宠的男宠,端王还向皇帝请旨要娶你为王妃。不过很可惜,最后他给你的,只是一杯毒酒。”
随着姜闲的每一句话,姜贵的身体就多颤抖一分,到最后甚至带得床都在颤。
姜闲:“说吧,端王是怎么篡位的。”
然而,姜贵依旧咬死不认:“我真听不懂……什么胡言乱语……”
姜闲走到桌边,拆开桌上小包袱。
包袱里是一大迭上好的桑皮纸。
姜闲拿起几张放进水盆中,待纸完全吸透了水,再拎出一张,弯身盖在姜贵脸上。
他动作很仔细,还抚摸似地让湿纸彻底贴合到姜贵脸上。
姜贵被这冰凉一激,声音惊得变了调:“你在干什么!我脸上的是什么!”
姜闲再去拿第二张纸,继续仔细地往姜贵脸上贴。
同时慢慢解释:“浸湿的桑皮纸。它韧性很好,遇水不化,能完全贴住你的脸皮,不留一点缝隙。每多贴一层纸,你能透过纸吸到的气息都会减少。你猜猜,我贴到第几层,你会完全吸不到气?”
姜贵吓得连忙张大口吸气。
但,随着姜闲增加的层数,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不管怎么用力,都吸不进多少气,胸口开始疼痛,脑子开始嗡鸣。
姜闲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趁你还能发出声音,我劝你赶紧开口。”
姜贵胸口不断起伏,终究是败给了对死亡的恐惧,艰难地在好几张纸下蠕动着嘴唇:“我说……先把纸……拿走……”
姜闲把纸都揭掉。
姜贵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气。
姜闲在他耳边抖一抖纸,让他听见声音:“说实话,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它很有限。”
姜贵抽噎一下:“我真的不知道……”
姜闲用纸拂过他的脸。
姜贵吓得加快语速:“是实话!我只是他后院的男宠,怎么会知道那种要命的事!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啊!我知道的时候,毒酒已经摆在我面前了!还是拿酒来的阉人说的!”
姜闲想了想,觉得倒也说得过去。
从他先前几次接触过武敏吉的印象来看,武敏吉那人城府极深,篡位这种大事,不对后院男宠说并不奇怪。
姜闲换了个问法:“那就来说点你知道的,端王篡位是哪一年,什么日子。”
姜贵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老实回答:“两年后,九月十七。”
姜闲暗暗吃了一惊——竟然这么快!当初他梦中见到的书里写得含糊,他还以为至少也是五六年之后的事。
姜闲:“那个月,京里都有什么大事,端王又有什么异常。”
姜贵努力回想:“那个月……”
姜闲耐心地一点点问,还根据姜贵的回答不断调整方向。
期间但凡姜贵说不清楚,或是回答缺乏说明力,姜闲就给他贴纸。
在死亡高压面前,姜贵的记忆都被彻底激发。
姜闲留意着蜡烛的长度,时间差不多就停下提问,说:“今日先到此。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值得说的事,下回我希望你能再有价值。”
姜贵一听就急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赶紧问!问完放我走!”
姜闲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不着急,两年多里的事,足够我们慢慢聊。”
说完,也不管姜贵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地窖。
回到地面走出院子,姜闲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地窖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刘山见到姜闲上来,便再次下到地窖。他把另外半张饼给姜贵喂完,再喂过一次水,然后重新堵上姜贵的嘴,就端着水盆拿着蜡烛离开。
姜闲上了小驴车,刘山锁好门,赶着车回药膳馆角门。两人反回姜闲的雅院,除去乔装换回原本模样,带上云雁一起回长公主府。
*
药膳馆就是姜闲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