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坐在桌前,捻了颗黑子随手放在棋盘上。而后一枚白子凭空而动,稳稳落下,棋盘上有五颗莹润白子正好连成一串。许然恹恹地将黑子一颗颗收回:“你赢了。”系统很生气:“你能不能认真跟我下棋?”许然叹气:“他怎么还没来找我?”系统:“……”许然又叹气:“五子棋你都已经玩了好多个世界了,就不腻吗?要不你去报个培训班学学围棋呢?”系统坐在棋盘上:“不要,我的恋爱培训班还没结课呢。”许然嘴角抽了一下:“你这个培训班,学了这么久也没学到什么东西,骗钱的吧?”系统震怒,拿出自己的考试卷扞卫培训班的信誉。这时,门外响起细微声响。裴墨沉想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理清,总觉得须生说的那些事情,和他认识的许然很割裂。他推开门,许然正弯腰将棋盘上的白子一颗一颗捡回,长发垂在他脸侧,细碎的发丝中和了眼尾的凌厉。裴墨沉走近了些,那人就侧身看向他,眼尾略弯,墨色的眼睛平静温和。这样一个人,会在绝境之下毫不犹豫地将刀插入自己的心口,用一碗心头血葬送了自己父亲的生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裴墨沉在想,落渊宫之时,新任魔尊伤势未愈,分身乏术,为何要多费心力保住天衍宗众人。分身在外有颇多隐患,狐妖已经在幻月林取得了解决之法,他为何没有及时将分身召回,而是留在自己身边。他走近了些:“从前想知道你的身份姓名,如今我也都清楚了。”“我还有一句话。”他停在许然身前的台阶下,看着许然胸前衣裳的纹路,轻声问:“你同我说过的心仪之人?”“是你。”裴墨沉无声笑了,好巧,他说的也是对方。他直直的望着眼前,抬手攥住许然的衣领,而后慢慢将其向下拽了拽。许然的皮肤是蒙了层釉似的暖白,胸前有刀口留下的细碎伤痕。用来取心头血的法器割开的伤痕,是不会消弭的。裴墨沉看了半晌,眼眶有些酸涩:“你是怪物么,气血两亏、根基受损,还能一击弑父,夺了整个魔域。”许然语气如常:“你问了须生?别说弑父,不想认他。还有……怪物这个词是不是有点难听?”裴墨沉没松手,更用力地往下一扯。“怪物”顿了一瞬,俯身吻住他的唇。许然宽广的袍袖几乎将裴墨沉整个人都拢进怀里,气息交缠。触感柔软,舌尖酥麻,许然撬开他的牙关,这个吻对于第一次来说,很深很重。裴墨沉几乎陷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力道骤然轻了。他睁开眼,眼睛蒙着水光,浅色的眸子像剔透易碎的玻璃。缓过来后,裴墨沉在许然开口之前向他丢来一柄灵剑。“出来,我们比一场。”许然:“?”“……其实我们魔族不擅用剑。”裴墨沉微微扬唇:“尊主说什么呢?您的剑术是我亲手教的,您有多大能耐我还不知道吗?”许然:“。”系统懵懵的:“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刚亲完就打架?”许然握着那柄剑,觉得头有点痛。他试图打商量:“我昨日才从昏睡中醒来,还需要休养。”裴墨沉不为所动:“师尊说你已无大碍。”沈宗主怎么什么话都跟自己徒弟说。许然只能提起剑,随裴墨沉出去了。……这一天,天衍宗弟子看见有两道身影,从主峰打到侧峰,从山顶打到山尾,难舍难分、不知疲倦。许然当然知道疲倦,他趁裴墨沉不备,御剑绕过山谷。勤勤恳恳地飞了一整圈回到裴墨沉的居所,一低头就见裴墨沉抱着剑立于院中。许然立刻警醒:“真的不能打了。”裴墨沉看了他一会儿,粲然一笑,他眉目清淡柔和,往常待人疏离有度,忽然这样笑起来,却无端昳丽动人。许然从剑上下来,眸中也带了笑意,伸手将裴墨沉抱住了,轻轻抚他的背:“这两日吓到你了是不是?还有须生说的话,你也不要都信……不生我的气了?”裴墨沉任他抱着,慢慢说:“嗯,打完了,不生气了。”看到挥着剑生龙活虎的许然,他这两日的患得患失和害怕才落地。那就算了,不生气了。“以后不可以再骗我。”他下次生气,就没这么容易放过许然了。许然说:“好。”:()沦陷!清冷男主在宿主怀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