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社率接到令其返回顺州的命令,心中恼火。想到自己好容易搭上承乾这条线索,这才几日便要自己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但眼下又不能不遵旨意,便向承乾告假,只说顺州有公务要去,顺道再为承乾选些出色的突厥舞伎送来京城。 他一路寻思,如何才能让突利吃个大亏,不要再管束与斥责自己。无奈突利军务政事,事事周全,他无计可施。等他回到顺州,更是日日在突利的节制之下,不得自由。 一日,结社率为游猎取乐,派人前去西域邦国,重金购买了近百匹上等马匹。突利知道以后,大声怒斥,说道,“你这样大张旗鼓购买马匹,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只是为了游猎取乐,自古以来,重金买马之人多有谋反之念,你这样做,岂不是会让人怀疑我们有不臣之心?。你为了一己私利,破坏突厥与大唐的和平团结,实在是大错特错。从今往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顺州。” 结社率听闻此言,不得不将购买马匹之事按下不提。但他却不认错,依然不依不饶,“就算你说的有理。你是陛下亲封的都督,封疆大吏。我不过是个毫无职权的散官。怎么,连我自己找点乐子都还要受你的管束吗”二人争执不休。 “陛下一向重视人才,你若有才有德,自然会受到重用,你看看你自己的品性作为,能不能担当大任?” “陛下怎么选贤任能,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你我本是突厥王子,如今被他灭了国家,还不给些官职富贵,这叫人如何心服口服?” 突利怒斥“混账东西,你若再口出狂言,不敬陛下,休要怪我无情了。” 结社率十分恼怒,一气之下索性将这重金买马之事添油加醋,安在了突利身上,向朝廷上表,控告突利谋反。 过了几日,又逢朝议。世民对朝臣言道,“朕今日收到突利之弟阿史那结社率的奏章,告突利花费重金在顺州边境购买了一百多匹训练有素的战马,有谋反之嫌。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魏征道,“自陛下灭了东突厥,突利入朝为顺州都督,一向恪守本分,从未有过僭越之举,倒是阿史那结社率,荒诞不经,屡屡不服突利节制,经常争执不休。如今他状告突利有谋反之嫌,臣以为此言未必属实。陛下切不可轻易问责突利,再引来麻烦” 世民点了点头,“所言甚是。朕已修书询问顺州刺史,谁知购买马匹的人恰恰就是阿史那结社率本人。他在顺州放荡不羁,日日游猎,经常违背突利的政令。突利也对他多加劝谏。朕相信突利,不治他的罪,倒是这个弟弟,要如何处置呢。” 鸿胪寺卿唐俭奏道,“臣以为阿史那结社率在京中多年,无非想要荣华富贵,陛下若升迁一下他的官职,或许可以安抚于他。” 魏征严词拒绝说,“我朝官职,皆授给有才德之人,无缘无故平白送给德行有亏之人,岂不是伤了天下士子之心。” 世民听了,“朕的确不能轻易许诺官职,国家强盛全靠官员治理,若官员都是无能无德之辈,只知道贪图享乐,搜刮百姓,不几年的功夫国家休矣。朕准备将阿史那结社率的奏章发还给突利,告诉他朕相信他无谋反之意,这是他兄弟之间的事,让他节制约束自己的弟弟即可。众臣允诺。 突利收到陛下发来的诬告奏章,气不打一处来,怒斥结社率丧心病狂,不可理喻。于是下令命结社率在府中反省,不得发给薪俸,更不得离开顺州地界。 结社率见诬告不成,丢了面子,且又遭到突利的训斥,怒火中烧,拂袖而去。他在府中大骂天子,夺了他突厥的土地人口,毁他王爵,又被哥哥软禁在此。不久便与属下密谋起来。 “王子,您长期不满陛下何都督,如今又遭贬斥,何苦再忍,不如就此谋定大事要紧。” “这……如何谋定” “凡事都有万一,成大事更要出其不意,您若有机会……”说着便做一刀砍下的手势,然后说道,“就能上乘天意,下报李世民灭我突厥的血海深仇”。 结社率听闻有理,“那我们应当如何行动呢?” “东宫那位太子,不是一向与公子交好么,您又说过这次要来顺州招募些突厥舞伎,我们不妨趁此机会让些精心挑选的壮士混迹其中,先入得东宫大内,再寻找机会,就能派上大用。” 几人谋定之后,结社率便带百名名亲信连夜离去,潜入京城。 结社率入了东宫,向承乾献上突厥舞伎,承乾与驸马杜荷、汉王李元昌设宴为他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