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捂着帕子咳喘,“这件事马虎不得,老身岁数大了,你们几个一定要尽心为清樵筛选适合的人选,送到我这里做最终定夺。”
沈黎是个记仇的,上次被徐清樵摆了一道,心有不甘,一想到青年处置侍女那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也担心再搞砸事情平白生嫌隙。
她翘起兰花指道:“选美人我在行啊,肤如凝脂、腰弱扶风,对吧国公。”
宁国公想到沈黎挑来的三个丫鬟,笑眯眯点头。
老夫人一听,忙按住话:“你就别掺合了,你选的我还不放心。”
沈黎佯装受了委屈,撅了撅嘴,引来宁国公眼神安抚。
如此,这事算是落在蒋淑宜和宋姨娘的头上。
宋姨娘倒是很上心,拿着卷轴一幅幅打开,赞叹不已,“原以为宝宁公主已是才貌双全,没想到太师之女更胜一筹,这京中待字闺中的女子,个个都是顶好的。”
蒋淑宜缓了许久,这才接过卷轴细细对比,“这个、还有这个,以及这个。”
宋姨娘疑惑:“不要?”
蒋淑宜摇头,“应是世子喜欢的种类,都留下。”
宋姨娘拿来对比打量,没看出门道,嘀嘀咕咕:“一个楚腰纤细,一个是凝脂点漆,还有一个美得跟蒋姨娘不相上下,这是照着你在挑嘛。”
蒋淑宜不动声色掀起眼皮,宋姨娘正对着几张卷轴频频点头,神情与平时说笑时无异:“果然,丑人可以丑得千奇百怪,美人却都美得相似。”
蒋淑宜笑了笑,“我哪里比得上她们,她们一个个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我不过是蒲柳。”
老夫人命人将画并排展开,一眼扫过去。
“家世最差的也是门下侍事中,正二品。”她满意点头,“个个都清丽脱俗,瞧着不似那妖艳之辈,适合做正房。鞅儿,你觉得呢?”
沈鞅口味极广,清淡、艳丽,只要有姿色,他都瞧得上。即便如此,他却也是被正室为尊的言论教育长大,知道该找什么样的人做主母,赞同道:“家世都还不错,才貌也还过得去,综合看来,值得托付中馈。”
老夫人敲定,“那就先送这三卷过去,若是没有看上的,再重新挑选。”
徐清樵正在写奏折,阿牛送进来三幅画卷,“主子,这是老夫人给您挑选的……呃,媳妇。”
徐清樵抬头,搁下笔,面无表情地望过去,阿牛的头埋得很低。
“蒋姨娘可同老夫人在一起?”
阿牛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声音微弱几分:“在、在一起。”
徐清樵站起身,绕过案桌,抻一抻衣袖拿起一副卷轴,素手展开,又合上。
重复了三下,他冷哼一声,“咱们这位蒋姨娘倒是古道心肠。”
阿牛小心翼翼问:“那送回去?”
徐清樵咬咬牙根,说:“自然是去拜谢此番心意,否则……“还会换一波送过来。
厅堂里“有说有笑”。
自从画卷送了过去,沈黎就不是滋味,同宁国公提起来:“其实选主母也不必太过苛刻外在,谁说女子长得妖艳就不是当主母的料?我之前不也当得好好的,最重要的是看家世、看身份,这样才镇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