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曹锦宥的神色,含愧解释道:“珍珠的事儿,我实在不知。梁家虽从前也是位列一等公,可我也没赶上好时候。家中败落,莫说知道什么用得用不得,甚至见都没见过。”
见曹锦宥脸色如此,赶忙又道:“我也只是想让曹家气派些,不让人小看了,并没有存了别的心思。那诬陷表嫂的丫头,我已经狠狠责罚了,她也是可怜人,赶出去我实在不忍心,要是表嫂没消气,便是打我一顿也是使得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曹锦宥也不好再多计较。
梁书竹手执玉壶,亲自替男人倒酒,细细的腰肢弯着,酥胸半露,春光毕现。
曹锦宥目不斜视,接过酒只闻了闻,便察觉酒中门道。
梁书竹眉目含情,软语娇嗔:“表哥,怎么不喝酒,可是嫌弃酒不好?”
曹锦宥不动声色,将酒推开,冷着脸道:“我向来不在外头饮酒。”
梁书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羽颤抖,声音越发娇柔:“表哥莫不是怕表嫂生气?无妨,我现在就着人知会表嫂一声。”
说罢,叫丫鬟进来,就要去通知云絮。
“罢了。”曹锦宥叫住那丫头,神色阴郁着,告诉云絮,这不明摆着让云絮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鼻尖传来女人身上浓郁的香甜熏香,这味道令人十分反感。
曹锦宥忽地站起来,与梁书竹拉开了距离,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剑眉深蹙,问道:“你身上是什么香?”
梁书竹愣住了,这可是青黛从前最喜欢的香,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的。
曹锦宥难道不喜欢?可从前伺候过青黛的丫头说,曹锦宥最喜欢青黛身上地香气。
“这香气我实在受不得,改日再来看表妹。“说罢,曹锦宥匆匆甩帘离去。
梁书竹追到门口,倚帘望着男人的背影,恨的磨牙。
“还不把香撤了去。”
丫头们赶忙收拾香炉,放下暖帘,桌上的菜已经冷,梁书竹心中郁闷,也没心思用饭。
曹锦宥在花园里走着,身边也没一个人,这个时辰家中各处已经用饭,只得出了花园西角门,叫了个小厮赶马来,往外头吃酒去。
京城向来繁华,夜市上各色灯笼高悬,亮如白昼,街上熙熙攘攘,做买卖的,逛街游玩的。
自从青黛去了后,曹锦宥鲜少夜里出门,难得来这热闹的街市上,却觉无比寂寞,现在身边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心里不免想起那个人,又想起了那位姜夫人,她没了丈夫,又被公婆赶出来,不知受多少白眼。
一时酒入愁肠,只觉更愁。
曹锦宥在临街的窗前饮酒,不知不是眼花了,竟在一个卖针线活的地方,看到姜氏夫人的丫头。
她穿着是素色衣裳,在摊前与卖家讨价还价。
来不及确定,曹锦宥飞奔下楼,追了出去。
那摊主的丝线已经卖完,正在收摊。
曹锦宥叫住那摊主,问买丝线女子的去处。
摊主拱拱手,只说头一次见,也不熟悉,大约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丫鬟。
曹锦宥不死心,与小厮一人走一头,往街道两边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