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斐章说话算话,果然过了几天便把邹震云给放了出来。
“周姨娘,侯爷说请您现在就去一趟西门,说是邹掌柜马上就要出发去岭南了。”小厮神色恭敬地传话。
周妘立刻从榻上站起来,紧锁着眉头:“岭南?”
相传岭南是苦寒之地,向来都是犯人被押送往那里,能在岭南活着回来的犯人没有多少,就算是能活着回来也会脱一层皮。
“周姨娘,还请您快一点,马车这会儿就要出发了。”小厮弯着腰提醒。
周妘顾不上悲伤,瞬间红了眼睛,急匆匆抓上一把金瓜子塞进荷包中后便跟着小厮急匆匆赶去西门。
“周姨娘,到了,邹掌柜就在前面。”小厮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身姿佝偻的男人,委婉地提醒道:“周姨娘,车马还要赶路,所以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叙叙旧。”
“好,我知道了。”周妘看着远处满身是伤的男人,眼泪瞬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哥哥……”周妘飞奔朝着男人的方向跑去。
邹震云紧锁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别跑了,这么大的人了。”
周妘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哽咽着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男人。
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还是邹震云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马上就要走了,你作为两个孩子的娘,一定要把孩子照顾好。”邹震云的声音有些沙哑,抬起手擦了擦周妘眼角的泪水。
周妘终于哭出了声:“哥哥,可是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之前,她有荷叶和伙伴一样陪在她身边奋斗,终究才有了来福饭馆,还有哥哥这个亲人。
可现在,不过是半年不到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来福饭馆被卖,荷叶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哥哥也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一去就是遥远苦寒的岭南。
此番前去,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周姨娘,现在要出发了!”小厮拉着邹震云身上的铁链,呵斥一声:“快走!别耽误时辰!”
“哥哥!”周妘紧紧抓住邹震云的手,声音沙哑,不停地摇头:“不要走……”
邹震云紧锁着眉头,叹了口气,亲自将周妘的手掰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在周妘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从岭南逃回来带你离开!”
“走不走啊?还说什么呢!”士兵不耐烦地拿起鞭子,朝着邹震云的身上毫不犹豫地甩了下去。
霎那间,皮开肉绽。
“哥哥!”周妘瞪大了双眼,只来得及将一开始放着金瓜子的荷包匆匆塞进邹震云的手中:“哥哥,这个东西你拿着,以防万一用!”
周妘还想叮嘱什么,可只能眼睁睁看着邹震云转身离开。
“驾!”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开。
周妘跌坐在地上,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的影子,霎那间感受到自己孤立无援。
忽然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身边原来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萧斐章……”周妘轻声喃喃着男人的名字,手紧紧握着。
她不得不承认,萧斐章的确是玩得了一手的好计谋,不过是动了动手,她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