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处廊檐下的男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棱角分明的侧脸淡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侯爷,那刺杀侯爷的罪人已经走了。”小厮小心翼翼道。
也不知道这邹震云撞了什么狗屎运,犯了刺杀侯爷的罪名,到头来也不过是发配岭南,算是让姓邹的捡回了一条狗命。
小厮心中暗暗嘀咕,侯爷总归是看在周姨娘往日的情分上,要不然也不会答应邹震云见周姨娘最后一面。
“侯爷,要不小的派人去将周姨娘搀扶起来?小的见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小厮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萧斐章看着远处阴沉沉的天,声音波澜不惊:“不必,本侯就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天,才是可以唯一依靠一辈子的人。”
所有会影响他们感情的人或者事,他都会一一亲、自、铲、除。
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神,小厮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低下了头。
“轰隆——”
远处黑云滚滚,几乎是飞快地涌到眼前,大雨像是黄豆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沉闷的雷声忽然响起,仿佛在耳边炸开来。
空气中到处都是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潮湿的空气中仿佛也含着水珠。
周妘吸了吸鼻子,眼尾通红,可她一点也不想站起来,浑身没有力气。
雨点落在她身上,瞬间浑身湿哒哒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去匆匆的丫鬟们匆匆路过,看着周妘也只是驻留了一番,不敢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男人黑色绣着锦云的靴子闯入她的视线。
一把油纸伞撑在头顶,挡住了噼里啪啦的暴雨,仿佛将周遭的一切都隔离开。
“起来吧。”
一只手伸了出来,男人的声音沉稳。
周妘缓缓抬起头,刚好对视上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侯爷……”周妘轻声喃喃道:“妾身好累啊。”
她是真的感到累了,一切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哥哥的离开好像是老天在嘲笑她的天真。
萧斐章的神情缓和,蹲下身一把将周妘打横抱起。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妘忽然晕倒了。
“妘而!”萧斐章看着忽然晕过去的女人,紧锁着眉头大喝一声。
“来人,开去请大夫!”萧斐章紧紧抱着女人的身体,急匆匆地冲进雨中。
“侯爷!”小厮吃了一惊,连忙撑着伞追了上去。
屋内异常温暖,床边摆放着一个彩色珐琅香薰瓶,白色的烟像一根笔直的棍子朝上。
“侯爷,周姨娘这是急攻心切,伤了根本,气血不足,只怕是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啊。”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唏嘘。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看见周姨娘病倒在床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