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簕不安发现今天自己喊他,簕崈一句都没答应。
等了很久,簕不安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簕崈,你听没听?”
“你走吧。”簕崈全程没有睁开过眼睛看簕不安一眼,只是很疲惫地说:“放不放下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他没救。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簕不安握紧拳头,憎恨簕崈猪油蒙心死也不改:“我是好心,我才是最吃亏的!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耍赖吗?簕崈你都多大了?翻过年就三十了!一把年纪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他妈让你放下我!”
太吵了,簕不安一个人就能吵赢一屋子幻觉,那些缠了他两天,怂恿他学簕不安从窗户下楼好解脱的幻觉纷纷安静了。
“滚吧。”簕崈罕见地说了脏话。
簕不安气得踹了一脚床脚,骨折刚好的腿磕在实木床上,猛地一疼,他眼前一黑倒吸一口凉气,为了尊严,呲牙咧嘴地没出声,然后一瘸一拐地退出房间,撂狠话说:“行,你随便吧,反正都是你活该,明明错的最离谱的人是你,你现在可怜给谁看!再信你,老子他妈的就是狗!”
天可怜见,这一次,簕崈一点都没有装可怜。
此时此刻,他只是特别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他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种心态,只想离簕不安远远的。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至于自己,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反正就算没有这些事,自己这辈子也就是这样。
他听到簕不安离开了,眼皮动了动,最终也没睁眼,只拥着自己的阿贝贝翻了个身。
可是,本该离开的人,已经拖着再次负伤的腿蹬蹬跳下楼,忽然又跛着脚跑去二楼,书房还是自己走那天的样子,保险柜的门可怜兮兮挂在柜子上,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
簕不安走过去,打开保险柜里那个长条盒子,盒子里躺着的果然是自己亲手做的那条鞭子。
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纯金乌龟。
再打开一个,是两只发黄的蚕茧。
簕不安开始回忆:难道自己没有送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簕崈听到脚步声去而复返,不打算理会,不多时,脚步声果然又走远下楼了,自嘲地笑了一下,心说就当是幻觉吧。
说不定本来就是幻觉。
对,这才合理。
可是,随着脚步声消失,窗户外面忽然发出一点异常的响动,然后,楼下传来说话声,管家跑出去查看,发现是簕不安攀着别墅外墙的装饰砖缝隙,奋力地往上爬。
他瘸了一条腿,爬得很费劲,怕他受伤,管家厉声劝阻。
簕不安让他闭嘴。
沉浸在亦真亦假辩论中的簕崈不得不拖着病躯去窗户边查看,刚打开窗户,一双手攀着窗沿,用力地一跃。
下一瞬,日思夜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的人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