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晏点头。
见人逐渐走远,祝时晏重新上了轿撵,让人叫来一众臣子。
“陛下,您可要用些点心?”阚英领了命,倒是没有第一时间退下。
祝时晏摸了摸肚子,他早朝之前喝了浅浅一碗粥,还吃了豆包:“我不饿,不过你倒提醒我了,给诸位大臣和金吾卫准备点心和茶,他们可能没怎么吃。”
阚英皱着眉下去了。
至景山时,已是辰时初,天色大亮。
此处在宫城之后,是御用猎场,地方极大,足以让守卫舒展开。
祝时晏到时,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选来的一队二十人的禁卫换上了兵仗局准备好的全棉甲,拿起了竹制或者木质的武器。
“见过陛下。”缪太傅拿着纸和笔,头发简单地束起来,面色倒是不大好看。
祝时晏嫌弃朝服不方便,换了一身浅青色常服,袖子较窄,不叫他影响活动:“太傅,是觉得哪里不好?”
缪太傅道:“宫中禁卫没上过战场,可能无法发挥棉甲的效果。”
这倒是容易。
祝时晏想到之前送他来燕都的临西王府亲卫。各地藩王在燕都都有府邸,只是制式如同公府,面积也没有藩地那么大,当做入燕都的暂时落脚点。
那队亲卫在来到燕都后,就自觉去了燕都中的临西王府,一应物品均由祝时晏叫人按时送上门,没有掀起云何波骄。更有可能,朝堂大部分人不清楚,早已有临西王府的亲卫来了这里。
“阚大伴,你带肖晓去拿那块令牌,让他出宫去临西王府,带来那队亲卫。”祝时晏叫来肖晓与阚英,认真地嘱托,末了,又对肖晓道,“那块令牌很重要,你可不能弄丢了。”
肖晓只笑:“什么令牌?难不成是王府信物?”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看见祝时晏的脸色,悚然一惊:“还真是???”
前几封信写得都是惦念的话,关心生活,只在结尾说了一句戎狄已退。直到最后一封,突然提到他去了一趟云南,和南诏接触,带回了大长公主的女儿。
“大姐姐有了孩子?”祝时晏看了信,顺口问阚英。
他和几个年长的兄弟姐妹年龄差距太大,比先帝小了二十岁,比大姐姐小了十八岁,从小到大,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周王他们下手时丝毫没顾忌兄弟情面,直接往死里逼。
大姐姐在生母逝去后,曾被敏后抚养过一段时间,祝时晏出生后还送了小儿惯用的金镯子和长命锁,因为这个,他们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更亲近些。
“长公主确有一个女儿,名‘璇’,今年约莫五岁。”阚英小心回答。
那女孩二十岁回燕都,性子沉默阴郁,祝祝身为皇亲国戚,却像个透祝人,登基后一反常态,杀了不少人,还有自己的教书先生,被人非议。
阚英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那段时间,但后续却发现,将有关她的内容删了大部分,朝堂也讳莫如深。
他不好直接说出那孩子长大后的样子,只道:“……听说性格不大好。”
“调皮?小孩子活泼一点也很正常啦。”祝时晏浑然不觉,还挺开心的,“大姐姐转告我,说她自小在北疆长大,在南诏有些水土不服,便来燕都,让我帮忙教养。”
他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只要不熊成钱大人家幼子那样就行。
见祝时晏的欢迎态度毫不作为,阚英便将提醒咽了下去,一个尚不知事的孩子,难不成能造成多大的威胁?他多盯着些便是了。
信看完后,祝时晏仔细地放回信封,打算回宫后和之前送来的一起放起来。
里面只写了关心他的,却对自己的情况分毫不提,连同那封临西王的上疏。
所以说,骄哥究竟愿不愿意呢?
祝时晏将锦盒放在一边,还是决定不折磨自己了,反正他的外甥女已经在来燕都的路上,骄哥也迟早会来,到时候直接问!
想通这点后,他瞬间神清气爽:“棉甲如何,宫内尚衣监还在做吗?”
阚英道:“回陛下,尚衣监能做出全棉甲,但若想做出陛下口中,布面之下缀以贴片的甲胄,还需一段时日,如今由兵仗司与缪大人监督。”
“太傅好像很喜欢这个。”祝时晏感慨一句。
自他提出棉甲这个概念后,除了阚英,最上心的就是缪太傅,每日上午,例行授课结束,定要问一嘴棉甲的进度,最后祝时晏干脆给了她出入宫的令牌。
身为文官,却对武官的装甲感兴趣,特别是在如今文武不相容的局势下。
祝时晏一挥手:“走,我们也去看看。”
回了宫中,祝时晏就不乘坐马车,而是叫人把他的小马牵过来,姿势利落地上马。
经过几天的学习,虽然还不能纵马,但上马下马这些还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