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珪匆匆赶了过来,还未上前,高宜已喝道:“退下去!”
“喏。”
“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帐中,女人终于停下了呻吟,只剩下沙哑的骂声。张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
“见过高统制。”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高宜一把拎起张靖的衣领,叱道:“你碰的是能杀头的军律!”
“那就杀头。”张靖道:“正好你来动手。”
高宜松开手,冷着脸道:“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那我不一样,我天天想的就是怎么害你。”
“别闹了,我没心情。”高宜道:“还有,不管你做什么,张珪擅自下令,差点酿成大祸,他的过失逃不掉。”
张靖道:“我又没为他求情,你罚。”
“收拾清楚。”高宜一指帐篷,转身就走。
“要罚就一起罚。”张靖道:“罚张珪擅自下令,罚我强污俘虏。”
“你以为我不敢?”
“你从来都心软。”张靖道:“不像我,我说要翻她,就一定要翻她。”
高宜骂了一声“幼稚”,头也不回走掉了。
张靖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始终不回头,喊道:“喂……生气了?喂,大哥,你不听我解释?她先动我的,是她先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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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张珪匆匆赶到篝火边,只见张靖正坐在那发呆。
“二郎。”
“哥。”
张靖咧嘴笑笑,露出一口含血的牙,拍了拍张珪,道:“坐吧。”
任谁看,这两个都像是兄弟。
当时察八儿看来也是这样的,那种熟悉、亲近、自然,就是兄弟间才有的。
张靖与张珪也确实是兄弟,但,是表兄弟。
“我大哥罚你了吗?”
“没有,给我记功了,但不许我再待在天威军,要把我调到辽东。”
“能升副都统?”
“能升统制。”
“那再立一功就升副都统了。”张靖道:“大哥放我们一马,责任他就得自己担。这次,我们毁了他的军职。”
“他本来也要回京了。”张珪低声滴咕一句,犹豫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的军职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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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统二十年,四月,京城
一间清雅的茶楼中,陆素裹捧着茶偷瞧了李长靖一眼,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这般偷偷来往也不是办法。”
“啊?”
陆素裹心一颤,眼中已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