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余光含笑扫了她侧影一眼,哑然喟叹一声,口吻带着诱哄的韵味道:
“好,我哄你。”
“哼~”
司宁宁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车子开回单满堂家门口,把车钥匙交给单满堂,霍朗将之前停在单家院里的自行车扛到车斗里放下。
左右打量,确定路上颠簸不会将自行车颠出车斗,霍朗回到前面,把买的零碎物件装到一起,和司宁宁在后排座位落座。
随后车子一路摇晃,先开完的大队,期间短暂停留,霍朗还了自行车回来后,随着一阵“啪”的关门声,车子再度摇晃前行起来。
单满堂送他们到索桥处,车子停下,霍朗跟单满堂短暂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向单满堂挥手,目送单满堂离开。
“咱们也回去吧。”
把司宁宁的藤箱和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分别固定在车头和车身单杠上,霍朗扶着司宁宁先在后排座位坐下,才推着自行车前行一段,一蹬腿坐上座板,蹬腿缓缓蹬动起来。
山间小路狭窄,两人并肩同行有余,再多一人又会觉得拥挤的慌,加上另外一侧就是深不可测的坡道,霍朗骑车时,司宁宁紧张攥住他腰间的衣服:
“路窄,你骑慢点。”
“行。”
自行车缓缓行驶在归家的小道上,期间两人微微拔高嗓音闲唠嗑:
“这车后座就是个铁架子,现在冬天还好,往后热起来衣服穿得少了,就会硌得慌,这两天我搓点草绳出来,回头编垫子按上去。”
“行。”司宁宁随口应声。
山林间带着泥土气息的微风扑面,霍朗沉默片刻,又询问道:
“咱俩要不找个时间跟婶子交个底?回头我再往你那里送点什么,有她这个中间人在,旁人也不敢议论。”
司宁宁起初还有点迷茫,听到后面才理会霍朗的意思。
好也罢,歹也罢,总归需要一个名正言顺。
霍朗这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成找人保媒过明路。
什么时候落实结婚的事另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假设有人问起,他们对外有个说法,而且不论是对男方还是对女方,都是一种变相的保证和保护。
如果放在之前,司宁宁或许还会犹豫,因为她上头有父母压着,加之本身在感情这方面也有所忌讳,所以不敢轻易做出抉择。
可如今回京市一趟,让她认清了许多事,也间接能够坦然地接纳霍朗的感情。
司宁宁渴望真挚真诚的感情,她本身也不是个滥情的人,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淳朴忠贞的年代,更不会去消费别人的感情。
一旦认定一方,她就会奔着长久,奔着一辈子而去。
所以,没什么犹豫的。
在短暂的思量过后,她拖长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行。”
自行车歪扭一瞬,霍朗似乎很是震惊她真的答应了这事,缓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颤声问:
“真的?那、那我回去就跟婶儿说?挑个好日子让她去知青点一趟。”
“行呗。”司宁宁身体前倾,半张脸贴在他脊背,勾勾唇瓣笑得温和恬静:“我都行,事情不用办得太浮夸,不过如果条件允许,我还是希望可以走个礼节流程。”
某种意义上,司宁宁觉得,礼节上的周全,远比金钱、利益上,要更让人来的体面。
“放心!”
霍朗朗声吆喝一嗓子,脊背忽然挺直,大力踩着自行车踏板在山间疾速前行起来。
沉稳的男人第一次像极了意气风发的少年,爽朗的笑声穿过山林和风,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他向司宁宁保证的声音:
“少不了,一定!一样都少不了!”
自行车行驶实在太快,司宁宁有点害怕,却因能够明显感受到霍朗的喜悦,她被霍朗带动,心里那份害怕渐渐被喜悦驱散,她身体前倾,稳稳抱紧霍朗腰身。
疾风掠起司宁宁肩头蹦跶的麻花辫,在霍朗开怀嘚瑟的笑声下,她克制不住跟着弯起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