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蒋月舒出一口气长叹一声,仿佛放下了心里的别扭和羞赧,坦然应声道:“我知道了。”
蒋月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姑娘,且处在青春最靓丽的时期中,或许会欣赏优秀的男同志,又或者说,也会有少女怀春的时候,但她觉得这没什么,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
但关于伴侣和结婚生子的事,她从没考虑过。
因为成分特殊,她的户籍在任何一个审核环节都可能出现纰漏。
一旦出了问题,遭殃的不光是她和被她选中的伴侣,还有好不容易一起从泥潭里带着逃出来的弟弟。
蒋月揭开话题顺势坐到床边小桌跟前,望着走回床铺躬身收拾东西的司宁宁,问:“难得今天休息没课,你有什么安排?”
“也没什么特别安排,应该会去山里一趟。”
蒋月问:“霍朗陪你去啊?”
“那也不能是别人啊。”司宁宁拨开蚊帐从床铺里侧拿出军用水壶,笑呵呵反问“”“我这就准备走了,你呢?今天什么打算?”
“我也没啥别的打算,就在知青点看看书。”蒋月道。
司宁宁弯眸一笑,在自己床边的桌上轻轻拍了拍,“看书啊?那我这桌上的书随便你看,相中哪个拿哪个。”
蒋月故作来了精神,亢奋道:“这可是你说的!”
“对,是我说的,保真比珍珠还真!”
插科打诨唠了几句,司宁宁在知青点装满凉白开后,就背着水壶往外走,刚出大门就迎面撞上从隔壁端着搪瓷缸子过来的李凌源。
李凌源冲她打招呼,“嘿,司知青。”
又看司宁宁一身外出的打扮,李凌源问:“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不去哪儿,就在附近随便转转。”司宁宁笑答,往外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扭过头来。
彼时李凌源刚进堂屋真站在桌边倒水喝,司宁宁喊了他一声,“唉,李凌源。”
“嗯?怎么啦?”
司宁宁咬咬头,嘴朝女知青那边屋里努了努,道:“我桌上好些书,你没别的安排可以多看看书,蒋月在屋里,让她给你拿。”
李凌源有点没反应过来司宁宁让他看书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句话他听见了,那就是“蒋月在屋里”。
李凌源含笑点点头,下巴连续几次晚上抬了抬,“我知道了司知青,谢谢你哈!我、我一会儿看看的,到时候跟蒋月说说,让她帮我拿一本。”
司宁宁淡笑不语,摆摆手缓步后退两步走转身跑开。
或许是去年来的时候,司宁宁做得过于周到仔细,所以今年除了扫盲班和队上的一些琐碎事情以外,司宁宁都显得格外的轻松。
因为曾经她做过的东西,比如腌菜、泡萝卜、腌笋子,还有种的一些菜和薄荷茶等等,今年徐淑华她们样学样的都做起来了,什么事都不让司宁宁插手,也就有个别摸不准的地方或找司宁宁问问,其他的都只让司宁宁坐着等现成。
司宁宁不好意思,想帮忙,她们还不依了,说什么好吃、是门手艺,现在学会了以后成家也能用上云云。
说得语调诚恳认真,司宁宁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再跟他们继续争论下去,索性就当起了顾问,老老实实地等现成。
知青点的日子恢复平静,生产队的生活与发展持续推进,三队环山不论地里还是气温都占据一定的优势,培育试种的蘑菇在这年五月底正式扩大规模、走上正轨。
司宁宁原本还担心蘑菇产量提上来了,销路会成为一个问题,然而完全是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