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高高在上的翠色,遥远的指向了藤丸立夏,一并带来几乎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仅衣饰就与他人不同太多的……‘人’,这就是京极屋的花魁蕨姬。
……京极屋的老板娘真的知道,她究竟在眷养着何等危险之物吗。
立夏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一副已经傻在原地的姿态,京极屋的游女们对此毫不意外,大多男性在面对花魁时都是这样。
她们大多正坐着,微微向蕨姬的方向良驯的弓下背脊,露出一点和领后洁白的颈。姿态端雅的同时,也隐晦的微微动作,提示这对刚加入京极屋的可怜兄弟。
“别发呆。”游女压低声音。
立夏这才回神。
他故作自然,只有自己知道手心所泛起的冷意。
“是……我?”立夏指了指自己。
“靠近一些。”蕨姬微微扬首,仍是点水般的一瞥。
没有被花魁注意到的荣幸,也不觉得是好运降临,立夏心中瞬间紧张了起来,对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性格,并且应当不是人类。
‘秉持警惕。’兽提示着非人之物的危险。
可当人类少年真的因警敏而像被触到本能的兔子一样,却又下意识的直起脊背,让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遮拦住太宰治时。
‘别怕。’盖提亚停顿片刻,又表示:
‘我还可以为你吃掉这个世界。’
兽罕见直白,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一提,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
立夏身后是魔神,是祂延展的肢触,是一次次的蜷起又放过。
纵然力量被遏制,宝具处于封印状态,怜悯之兽也仍旧危险,依然有着打破一切的权与力。
藤丸立夏不禁想起特异点里,那些一柱柱通天彻地的庞大,搅动的风暴与雷鸣,伫立如海上之塔……沙尘飞扬。
‘吃掉世界’,祂说的没有错,也丝毫不夸张。
现在,魔神的足触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带着轻微推动的力。促使他走向这‘历史’的真相与终焉。
――‘去吧。’
立夏踉跄着站起,先前正坐的姿势令他的腿部还残有麻木感,那种跌跌撞撞的姿态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涩,看起来不太聪明,没有出入京极屋的客人们所有的‘风雅’。
但是要顺眼得多,最起码在蕨……堕姬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他笔直的站立着。
站在花魁蕨姬的面前,已然从慌乱无措里平复好心情,将身后的‘幼弟’遮拦的严严实实。
“贵、贵安?”只从开口时发颤的嗓音里,还能看出明显的畏缩。
“……哼。”
看似不屑,实则神色放缓,花魁令下从将立夏拽了进来。
“你们出去。”蕨姬看向那些侍奉她的下人和游女。
“蕨姬大人……”
“出去!”艳丽的脸孔一瞬间生动起来,怒不可遏。
“这个小孩刚来,还什么都不懂。”照顾蕨姬生活起居的仆从转从另一角度切入,她开始叮嘱立夏,“被蕨姬大人看重,是你的运气……”
蕨姬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冷淡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只看向贴在角落里的其他人质问:
“还不走?”
人们如梦初醒,跌撞蜂拥着小跑出去,生怕惹得花魁不快。
立夏缩了缩脖子,继续听一侧的女侍说着蕨姬的事,也明白了蕨姬花魁在京极屋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