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热心的村民们打听村长家的方位后,林落缓步离开。
“来了一个麻烦,又来一个麻烦,我们村长与有得忙。”
“我们就不忙?他当村长的,当然得帮我们把麻烦解决掉。”
众人说了两句,又把话题岔开,说到别处去了,什么村头的小寡妇在她男人刚死就说怀上了,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什么村长媳妇是个伏地魔,村长家的好东西都叫她拿回娘家去补贴了。
村子里,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能八卦。
林落还未到村长家,就见一人打着灯笼走来,一步一步优哉游哉,又有几分独到的气质在其中。
“我估摸着你该到了,你果真到了。”来人正是贺含章,他唇角含笑,漂亮的眸子里却是平静的,“林落,我等你好久了。”
林落瞥他一眼,“宴苏呢?”
“他不知道你要来,还在村长家里养伤,大夫说了,他现在不易操劳,不然容易落下头痛的毛病。”
贺含章挑眉:“我试着劝过他,不过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有多执拗,从来都不听劝。”
他说得情真意切,要不是林落知道这人的本性,恐怕都要叫贺含章给骗了,以为他真是一心一意的为宴苏考虑。
“带我去找他。”
“跟我来吧。”
贺含章将人领到村长家,村长见又是一个陌生面孔,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怎么又来一个外村人?”
“她是宴苏的夫人,不必多做安排,就让她与宴苏住在一间屋子里。”贺含章也没多为难村长。
村长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奇的打量林落:“原来是宴家娘子,可是听说了宴大人受伤的事情?我与你讲,那都是误会,是我们村人听信了谗言啊,这人都活不下去的年景,怎么可能再多征收赋税,宴家娘子你说是不是?”
“是不该如此。”林落赞同道。
这倒是叫村长对林落改观很多,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
“可不就是嘛,我们这群人面朝黄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全叫人给扒了去,这日子要怎么过?
就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肩挑担打的,也不是不能来事的人。”
村长不放林落走,对着她诉苦。
“您说得都对,老天爷总叫苦难向更苦的人行进,但生活也不完全只有苦难,总能走出一条光明的路来的。”
“承你贵言。”村长有点儿激动。
才愿意放两人走。
贺含章这个马后炮,这时候才知道跟林落说她那些话说得不应当。
“宴苏就是来征收赋税的,你说这些话,是给了别人希望,然后宴苏又去打破这种希望。”
林落对他翻了个白眼。
“少废话,带路。”
将人带到宴苏的房门外,贺含章也要走人了。
“我事先提醒你,宴苏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带着这样的困惑,林落进入房间里。
宴苏坐在昏黄的油灯下翻阅书本,灯影照落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他头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绷带上还有些莫的血迹。
林落目不转睛的看他。
这样的目光很惹人注意,宴苏蹙着眉头抬头。
看见是林落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