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卿露出一个恭谨的,虚假的笑来:“淑妃娘娘,诏狱有的是法子让人开口,受过刑罚也是要说的,淑妃娘娘何必自讨苦吃呢?”
穆宝隽缓和了一下心神,终于从地上站来起来,贴近裴朝卿,面庞冷硬,牙关紧咬:“你敢对本宫用刑吗?”
裴朝卿顿了顿,那些见血的刑罚要命的刑罚不能用,不代表不能用别的手段,比如不让人睡觉,剥夺五感之类的,同样能把人折磨到精神崩溃的程度。
但是……
“淑妃娘娘识趣一点,不就不用受苦了吗?”裴朝卿好像是真的在劝她。
宣德殿里。
棋心死死拦住了大雷霆的景弘,暂时将此案搁置了下来,尚未落,但是却有人是怎么也坐不住的。
柳文欣几乎是立刻跑到了宣德殿来请求面圣,痛斥穆宝隽毒如蛇蝎,竟然对皇长子下手。
棋心的手在桌案底下摁着景弘的手,赶在景弘开口之前,率先问:“此案内情尚未公开,柳昭仪又是从何处探听到的消息?”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柳文欣红润的脸庞瞬间惨白。
景弘皱眉看向棋心,棋心摁着他的手的手掌,在抖,全然不似面上表现出来的沉稳。
景弘只是瞥了柳文欣一眼:“滚回你的怡安宫。”
就算不考虑那些复杂的种种种种,皇帝还没话呢,你一个后宫妃子跳出来声讨,又是怎么个意思?
总不能,你觉得你比皇帝还说了算吧。
斥责了柳文欣,又挥退了殿内伺候的宫女,景弘这才将棋心搂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会抖?”
棋心蜷缩在他的怀里:“……陛下,我怕。”
这一场因为失足而引的案子引的风波实在是太大,之前一切都尘埃未定,棋心尚且能凭借着自身的机敏和这些年来累极的经验来做出种种判断。
但是……事涉穆宝隽和邓宣椒,棋心也会觉得自己支撑的实在是太苦太苦,太累太累。
她一直紧紧抓着景弘的手:“陛下,不要走。”
许久,景弘才低低的应声:“朕会一直陪着棋心的。”
然而棋心闭上眼,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能动用的人脉,有些绝望的现,她竟然没办法找到一个人来给穆宝隽求情。
除了,正在被皇帝猜忌的自己。
她自己便是出身镇国公府,曾是穆宝隽的侍婢,还是被穆家救下来的,这些年来,她又从未掩饰过自己与穆宝隽的相交亲密。
而现在,至少在此事里,景弘是绝对听不进去她说的话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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