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信里所说,她来《新闻周刊》的一个月里的确学到了很多,好的坏的,善良与丑恶。
例如刚才这一刻,心里霎时柔软一片。
――
一楼大厅左侧是家咖啡馆,人流来去匆匆。
赵又锦一路飞奔而来,怀里的信像蝴蝶的翅膀,振翅欲飞。
推门而入,她踮脚在人群里寻找付世宇的身影,搜寻一圈,果然看见他坐在某个角落里,面前摆着两杯已然空掉的咖啡。
他的客人呢?已经离开了?
赵又锦深呼吸,脑袋里已经琢磨出一整篇稿子。
怎么打招呼。
如何直奔主题。
假如他没空看信,她该怎么有条不紊陈述那日在办公室被接连打岔而没能讲清楚的事情。
……
赵又锦大步流星朝角落走去,眼里只有目标人物,没想到半路上忽的被谁一把拉住。
“赵又锦。”
又是那个无比耳熟的声音。
昨天在电梯里他就是这么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后来在楼道里又叫了一次。
她一怔,回头就看见陈亦行。
一身黑色大衣,袖口露出精致的腕表,男人深色冷凝,黑眸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站在这来去匆匆的咖啡馆里,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里?”
赵又锦微微一怔,但此刻不是寒暄的好时机,她想抽回手来,“松开,我有急事。”
可男人力气大,牢牢捉住她,抽了好几下也没能脱身。
“你上哪去?”陈亦行问。
“我上哪儿去还要跟你交代吗?”赵又锦眉头一皱,“你哪来的坏习惯,动不动就抓人手?”
注意到他扫了眼她的信,她还下意识往怀里藏了藏。
没想到――
陈亦行淡淡地说:“藏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的表情略微僵硬,“让你放手!”
没想到这一次他很听话地松开手,还她自由。只是下一秒,蓦地抽走那两张菲薄的纸。
赵又锦下意识叫起来:“你干什么?还给我――”
话音未落,就看见对方手指一曲,已经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回收桶里。
???
赵又锦惊呆了:“你有病吧你?”
她不可置信地扑向回收桶,也顾不上脏,伸出胳膊就去捞,却被身后的人又一次拎住衣领,阻止了行动。
身高差摆在面前,赵又锦活像被巨人捉住的小矮人,只能挥舞着细小的胳膊,无力且愤怒,却无异于蚍蜉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