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群骚动了片刻,又心不在焉地跟着伴奏唱起来,只是无数双眼睛都不受控制,频频往头顶瞄。
唱得比之前还要一言难尽。
台下的领导也被这一幕吓坏了,先是不明就里,接着站起来怒道:“还唱什么?赶紧上去把人放下来啊!”
可是已经有人先于他们踏上了舞台。
――
赵又锦懵了。
在她控制不住重心,忽然头朝下翻了一圈时,就已经怕得不行。
好在重心是没了,绳索还是安全把她吊在空中的。
裙子翻转过来,劈头盖脸罩住了她,视线里只有地上那一小块垫子。
她离地一米多,就是伸出手也够不着它。
腰被勒得死死的,因为整个人都掉了个头,绳索更紧了,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台下一片哗然,第一个念头是,糟糕,她毁了老三的节目。
第二个念头才是,当务之急是先下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腿露在外面,一时不知该庆幸下午买了条安全裤,还是该悲哀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安全裤……
难以名状的窘迫潮水般袭来,她又急又怕。
潜意识里,她就像某篇课文里讲过的那只小小昆虫,被突然滴下的树脂包裹住,动弹不得。
赵又锦能感觉到,自己满脸都在发烫,不知是这个姿势导致血液不畅,还是因为窘迫、慌乱。
她乞求有人能救救她。
她当然以为他们会立马停下来救她。
可几秒钟后,断掉的合唱声又一次响起。
没有人救她。
台上众人像是对此视若无睹,看不见她的窘迫与难堪,竟然重新唱起歌来。
歌还剩下一半,一分多钟的时间。
赵又锦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忘了,最后缓缓升起的只有一个念头:她被抛弃了。
iguessthatsanta’sby
caehe’sneverearound
她努力想拉住绳索,直起身来,可倒挂的姿势不允许她这样做。
alongwithallthischristascheer
it’shardtobealone
他们还在唱着。
但她孤身一人。
赵又锦眼眶一热,充血的滋味从脸上蔓延到了眼底。
台下在哄笑。
台上在歌唱。
欢快的圣诞音乐里,麋鹿拉着车,圣诞老人挥洒礼物。
只有她沦为笑话,在承受所有人不加掩饰的嘲笑与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