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咬着唇。
她转身去拍门扇:“开门啊,快开门,就算我不是晋王妃,我也是安国公府的贵女啊!”
薛月盼着还没走远的侍卫和太监能听到她的话。
她父亲自幼疼爱她,怎么会舍得让她沦落至此呢。
戴嬷嬷也在一旁哭个不停,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啊。
师傅看了眼薛月,一旁的两个执法嬷嬷就上前抓住了薛月,薛月登时就动弹不得了。
这两个执法嬷嬷练过些武艺,在庙里挟制不听话的姑娘,很有些力气。
这下薛月动弹不了了,她看着师傅道:“师傅,求您让我见我父亲一面吧,他定会为我做主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去,定会让我父亲报答您的。”
薛月心中恨极,若非不是因为昭昭,她哪里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恨不得杀了昭昭。
薛月开始迁怒起罗寒清,普宁寺那次就该直接杀了昭昭的,偏他要抓活的昭昭好折磨昭昭,这下好了吧,她都进这尼姑庵了。
师傅在心中叹了口气,她自是看出了薛月眼中的恨意。
这薛月到了这个地步仍旧一丝悔过之心都没有,还是一门心思的埋怨。
师傅双手合十,念了生佛号。
“薛姑娘,实不相瞒,安国公已经不想再见你了。”
薛月愣了,她颤抖着嘴唇:“你说什么?”
“若非有安国公在其中斡旋,薛姑娘你如今早就被送到女狱去了,若是薛姑娘你不想在这里待着,也好,我便遣了人送你去女狱。”
薛月的身子一下就软了,她知道师傅并非是在说假话,也就是说,她父亲彻底放弃她了……
师傅:“怎么样,薛姑娘你可想好了,是留在这儿,还是去女狱?”
薛月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我留下……”
女狱是什么地方,去了那里她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师傅也不惯着薛月了:“既如此,薛姑娘你就去换衣裳吧,入了尼姑庵,就再不是红尘中人了,”自然也不能身穿华服。
薛月和戴嬷嬷被带去了一间禅房。
这禅房里是个大通铺,里面足可以住十几个人,正好剩下两个床位,如今便拨给薛月和戴嬷嬷了。
嬷嬷扔下了两件僧袍,这僧袍衣料粗糙,从前伺候薛月的丫鬟穿的都比这好,她如何肯穿。
那嬷嬷岂肯惯着薛月,她一把撕烂薛月的衣裳:“若是薛氏女你不穿,那我替你穿。”
薛月被吓哭了,“我穿,我穿……”
她和戴嬷嬷连忙换上了僧袍,然后被嬷嬷带了出去。
现在是三月初的天气,山里头还有些冷,穿着这薄薄的僧袍出去,薛月的身子登时就打了个激灵,戴嬷嬷心疼坏了,可她现在也帮不了薛月,只能看着。
嬷嬷带着她们俩去了尼姑庵旁边的山涧。
溪水边是一溜儿穿着僧袍的女子,她们俱都坐在溪边洗衣裳,溪水寒凉,她们的手都冻的通红。
嬷嬷推搡了薛月一把:“还不快去洗衣裳。”
薛月的眼泪含在眼圈儿,她看着戴嬷嬷:“嬷嬷,我不会洗衣裳啊……”
戴嬷嬷心疼死了,她们姑娘打小娇养着长大,莫说是洗衣裳了,就是走路都有人抬着,她们姑娘什么时候遭过这个罪啊。
戴嬷嬷道:“嬷嬷,可否让我帮着我家姑娘洗。”
执法嬷嬷笑了:“这尼姑庵里哪有什么姑娘婆子,你们都是犯了罪的人。”
执法嬷嬷可不管这种事:“洗衣裳有什么不会的,还不赶快学,等洗完了衣裳还要去庙里念经做功课呢。”
薛月只好试着洗衣裳,她的手碰到寒冷的溪水就冻的缩了回去,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嬷嬷,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