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一双唇已覆了上来。那是一双微温的唇瓣,仿佛还带着些浴室里潮湿的水汽。轻轻地贴住她的双唇,点触、抚摩、吮吸。
“我们……”颜双意一侧头,他的吻便落偏了,点在她的唇角,轻轻地,像那里落上了一只蝴蝶一样,“我们不能。”
没关系。越嘉陵把身子往她身边更倾一倾,凑上去,再吻住她。
“就因为你跟云深订过婚?”他一面细碎地吻,一面腾出空来,一声声地低问,“你爱他吗?”他四处点火,“你知不知道,你梦里喊的人是我?”
梦里终归是梦里,人是要回归现实的。现实就是,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
强烈的背德感和自咎让颜双意痛苦地皱起了眉,她双唇紧抿,任凭他如何细致地啄吻、撬动,她都不肯松口,亦不肯睁眼看看他。
可他不放弃,双唇紧闭,终有其他地方会为他敞开。
黑暗里,颜双意感觉他的吻在向下滑——从唇边到下颌,到锁骨,到……
她终于忍不住一声嘤咛,就被老辣的对手把握住良机。
车里的空气愈发焦灼,颜双意只觉得热而潮湿,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互相吹拂着,争夺那本已稀薄的氧气。
身下人的呼吸越来越深长用力,越嘉陵还不打算放开她。
颜双意只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幸而这时电话响了。
“王老师。”她的声音带着些沙哑酥软,像是刚睡醒似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越嘉陵执着地盯着她的侧颜。她的脸有些红,他伸出手指摸了摸,烫的。
“叮当又发烧了?这么高?”声音顿了顿,“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
深夜的儿科急诊热闹极了。孩子们个个依偎在家长的怀里,扯着嗓子大哭大喊,震得人耳膜都一阵阵嗡鸣。
越嘉陵跟着颜双意左穿右绕,在人群里找到了堆坐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
“叮当!”
小姑娘听见颜双意的呼唤,抬起了头:“双双。”连呼唤也有气无力,细弱得像只小猫似的。
因为高烧,孩子的一双眼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两颊红通通的,嘴唇烧得发紫。颜双意一下子把小姑娘搂过来,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不断安抚着:“叮当乖,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看医生,很快就没事了。”
可抬头看看,叫号的大屏幕上,排队等待的孩子至少还有五十多人,起码还要再等四五个小时。
越嘉陵当然也看出了这里的情形,所以蹲下身来,到颜双意面前建议:“不如去私立医院,看病快一些,环境也好,孩子能舒服点。”
私立医院是好,但价格高昂,入院之前往往都要先交一大笔会费。
虽然她升职之后加了薪,但这笔会费她一时还是凑不上。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事似的,越嘉陵马上接下去解释:“别担心,一切我来安排。”
颜双意低头,看了看怀里烧得意识不清的叮当,又看了看越嘉陵。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往日的散漫自由,反而是一派清亮,电话已经握在手里,好像只等她点头。
“那就谢谢你了。”
越嘉陵松了一口气似的,握了握她的手腕:“给孩子穿好衣服,我打个电话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