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也许是越嘉陵的语意足够坚定干脆,倒是越观澜那边疑惑了一下:“她都对你说了?”
“嗯。”
“就连……她父母的死因,你也知道了?”
“嗯。”反应了一瞬,又觉不对,越嘉陵马上追问,“你什么意思?”
越观澜阴恻恻的笑声在电话那边响了两声:“你瞧,总有些你们没说开的事。我倒可以告诉你,只是我们要交换。”
越嘉陵的目光朝不远处已经回到傅云深身边去的那个人带了一眼,终是点了头:“医生我带过去,你最好说点有意义的东西出来。”
*
客厅里的灯光黯淡,只有角落里一盏落地阅读灯亮着。越观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越嘉陵从玄关处步步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儿子在他心里变了模样。
他记得从前的越嘉陵,总是温柔而沉默地笑,对他提出的一切都很顺从,甚至就连当初撞破他和池云清的事,越嘉陵也不发一言,只是替他们默默关上了门。
不曾想还有今日……今日这样翻云覆雨的手段。
越嘉陵在他的注视下坦然坐了下来,依旧是那副疏淡懒散的模样,身上还穿着仓促间裹上的浴袍,也不见他有半点羞耻,反而大喇喇地招呼家里的保姆:“上楼拿一套我的衣服来。”然后才转过脸来看了看越观澜,“直接说吧。”
越观澜长舒了一口气。
知子莫若父。尽管他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这么多年了,越嘉陵对他的恨意没有一刻消散过,一半原因是当初母亲的死让越嘉陵无法释怀,另一半就是和颜双意的分手,越嘉陵始终不曾真正放下。
“颜双意当年是被我逼迫才离开了你,她没有向我索要过一分钱。”越观澜的声音不高不低,是中年人才特有的那种沉淀的声音。
与之相对的是越嘉陵的张扬:“这我知道,说点新鲜的。”
“她之所以离开你,远走高飞,一方面是迫于我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有家里的原因。”
这越嘉陵也知道,一千万嘛,对当时已经落魄了的颜家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说来说去都没什么新意,越嘉陵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他知道,越观澜让自己来,就不会再让自己轻易地走。所以他干脆从茶几下摸出了一包烟——不是他经常抽的牌子,却也足以用来解解闷。
“其实,她家里的那件事,我是出了力的。”
打火机长久不用了,砂轮有点涩。
越嘉陵使劲转转,发现根本转不动。
“你说什么?”他偏着头,执着地用拇指转动着砂轮,转了七八下,终于觉得松动一些了,可火仍是打不着。
“我说,颜双意家的事,是我一手策划的。”
“嚓——”火轮被大力转动,火苗立时腾空而起。
这下越嘉陵发现,气又太足了。
他就用手去拨打火机侧面的控制阀,控制阀也拨不动。
又或者是有风,吹得火苗呼呼作响。
“你再说一遍?”就连他的声音都被吹得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