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往外走。
脚步却被越观澜的一声高喊挽住了。
“不是我!”
越嘉陵回头,见越观澜那老迈的身躯在两个壮汉的压制下还拼命挣扎扭动,抬了抬手,示意人放开他。
“不是我……”越观澜踉踉跄跄小跑到他脚下,“扑通”一声,竟然软软跪了下来,甚至卑微地伸出手,抱住了越嘉陵的腿,“不是我。”
越嘉陵小腿一动,越观澜马上识趣地放开了他。
“什么不是你,说清楚。”越嘉陵没有俯身扶他,甚至连头都懒怠低下,只是垂眸瞟了越观澜一眼。
越观澜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害死颜双意家人的,不是我。”
“那是谁?”
“是……是云清、是池云清。”
越嘉陵冷笑一声:“真是‘大难来时各自飞’啊,一听说不得好死,马上把她推出来了。果然是你能办得出来的事。”
“真不是我!”越观澜急得捶胸顿足,“当年我无意把你有女朋友的事向她提过一次,是她派出去的人做了局陷害颜双意的爸爸。后来出了事,她害怕,来找过我,我这才答应帮她瞒下来。先前我以为她还有痊愈的机会,所以才替她认了,现在……”
现在池云清已经成了个废人,又是危急关头,越观澜当然还是自保为先。
怕越嘉陵不信,越观澜还主动提出:“你要是不信,当年我的助手文超就是证人,你可以去问他!”
“我会问。”越嘉陵的声音低下来,“但这不能改变你为虎作伥,和池云清狼狈为奸谋害人命的事实。你想要的痛快,我想我不会给,也给不了。”
正是盛夏,庭院里草木葳蕤。薄荷散出清新而辛辣的气味,闻了让人神清气爽,清醒不少。
“去查查那个文超,如果情况属实,把他带来见我。”越嘉陵迈出大门,半侧着头,对跟在身后的Levi吩咐。
“是。”
越嘉陵走得快,所以率先拉开了车门,站在车边,扶着门框,还不忘又问一遍:“心理医生给她送过去了吗?”
他的话题转换得太快,Levi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她”指的是谁,马上点头:“送了,但颜总不用。”
越嘉陵眉心极浅地皱了皱:“因为是我的人吗?”
“不是。医生说当时敲了门,但根本没有回应。颜总恐怕是疾病发作,没有配合治疗的意愿。”
眉心的沟壑深了些,就连坐进车里的动作都因为迟滞而显得心事重重。越嘉陵一面坐好,一面自己伸手去拉过车门。
犹豫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上车,去邻市。”
“可是越总……”颜双意闹自杀的事他也曾听说的,那样惨烈,万一今天贸然赶过去,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后悔莫及?
“现在就联系那个文超,把他马上给我带到邻市。另外叫心理医生在颜双意家楼下等我。”他没有一点迟疑的意思。
作为下属,Levi也只能顺从:“知道了,我马上联系。”
车子打了双闪,从江北一路往邻市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