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十九了,读书也没读出个名堂,我觉得是你外婆和你娘该对我死心了。”
阮扶雪半晌无语。
这四年间,许月晖倒不是没想过要努力,但奈何他身边个个都是人才,先来个祁竹把他比到地下去,再来个卢慈文,也是个读书种子,最后被小外甥女会心一击,发现学文写字好像还没阮扶雪脑子灵光,于是自我放弃,每天就琢磨着应付应付老师和娘亲。
其实,他不知道,祁竹是解元的人才,卢慈文也不了得,阮扶雪记得,卢慈文是她过世前一年的新科状元。
这能比吗?
自暴自弃的许月晖还振振有词地道:“这人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我们铺子和田庄里好多伙计十三四岁就出来做工养家了,我觉得也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你是不知道,我在书院里认识了一些穷酸书生,二三十了,还赖在家里只念书不干活,要老娘养着,我觉得忒不要脸,我以后可不能变成那样。”
阮扶雪没好气地说:“你满嘴歪理,我是说不过你。”
她早就没力气哄小舅舅了,跟按着驴喝水没什么区别,她实在劝不动,又有些担心,小舅舅上辈子是少年就没了娘和姐姐,在暴风疾雨中迅速成长起来,如今他还是个富贵闲人,也不知将来会长成个什么模样。
许月晖跟外甥、外甥女玩了小半天,到母亲派人才催,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院子去,果不其然挨了一顿骂。
他早被骂习惯了,浑然不怕,左耳进右耳出,回去路上还能颠颠儿地哼个小曲,寻思着明天去哪消遣好,过了这两天休沐,可就得回书院受苦去了。
回到院子里刚坐下,椅子还没坐热,小厮说祁竹来了。
许月晖心下纳闷,他与祁竹关系平平,祁竹没事上他的院子干嘛?
祁竹带了好大一个藤筪过来,由书童抱着,一进屋,就给他放在桌上,开门见山道:“送你的。”
许月晖一头雾水:“这什么?”
祁竹亲手打开,里面全是写好的文章。
许月晖问:“你作的?”
祁竹颔首:“是,你把这些都仔细看了。”又挑出其中几篇,“这几篇背熟,乡试一定能过。”
他记得明年乡试的策论考题,照着许月晖的水平写了一些文章,不敢写太好了,可写得差又怕过不了,想来想去,写了不少。但其他几门考试他记不太清了,于是写了不少,全部放一起给送过来了。
祁竹由衷地希望许月晖能考上功名,这样一来,有能力护着阮扶雪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许月晖。还臭着个脸,跟死了老婆似的。”
没死老婆,但跟死老婆也没二样。祁竹默默想。
祁竹望着他,眼底沉沉,瞳眸漆黑,无星无月:“是我求你,我盼望你能考个功名。”
许月晖嘀咕说:“我不当进士难道是我不想吗?还不是因为我蠢笨……”
“你不笨的。”祁竹道,“小舅舅,你是个聪明人。”
许月晖:“你跟着叫什么小舅舅?我又不是你的小舅舅。”
祁竹怔了下:“口误罢了。”
许月晖想了想,还是不接受,推了一下藤筪,道:“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
祁竹:“我做这事,当然是有求于你的。”
许月晖:“求我什么?”
祁竹定定地看着他,直言不讳道:“我想与阮扶雪解除婚约,到时还得请您帮忙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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