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哥哥。
裴时年。
听到这个逝者的名字,裴时焰难免会激动和排斥。
不完整的家庭和残缺的人生全是拜他所赐。
哪怕裴时年在世的那短短二十几年压根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同样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哥哥的存在。
只不过血缘关系可以被隐瞒,基因形成的相似面孔是无法隐藏的。
此刻,裴时焰看了看华笙头上缠绕的纱布,面对病号,他的情绪必须保持稳定。
为什么华笙在他面前突然会想起这个死人,大概是无意间扯掉了他的面具。
就像当初两个人在声色会所的初遇,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裴时年的影子。
他轻轻握住华笙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好让她真切的感受到鲜活的气息和温度。
华笙,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其实我和他一点也不像。
华笙,很抱歉,原谅我长成了你喜欢的样子却不能够模仿他的一点一滴。
华笙,我也很感激你没有拿我当他的替身,我们在会所的那些夜晚你只是让我抄了一遍又一遍的佛经。
一半渡裴时年,一半渡她自己。
华笙对外界的任何声音都不做回应,似乎彻彻底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裴时焰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华笙再度开口,细弱的声音像是梦呓般朦胧,他屏住呼吸仔仔细细的侦听。
从她口中听到的关键词是地震。
裴时焰不得不回忆起令裴
家上上下下悲哀的旧事,那就是关于裴时年的英年早逝,他是在一场地震中丧生。
所有人都说他为救华笙而死,爱她胜过爱自己,一命换一命。
裴时焰最初回归裴家的那一阵子,天天听得脑仁疼的一句话就是,“凭什么死的不是华笙。”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华笙才该死!真该死啊!
裴氏一族,只有裴时焰可以共情华笙的痛苦。
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不是幸运是折磨。
裴时焰最初看在钱的份上给华笙提供情绪价值,直到病重的母亲撒手人寰,他彻彻底底的明白华笙的无助和痛苦。
后来,他再听到谁对华笙诅咒,就派人暗中动手脚,先从动植物下手,要么是花圃一夜枯萎,要么就是院落失火,再就是多嘴咂舌的下人莫名的摔断腿或者落水。
他不动声色的搞得老宅院里人心惶惶,的确也起到了杀鸡敬猴的强大效果。
有一点,他不明白,在他当了裴家新的继承人之后,华笙怎么又会去选择找许深复婚。
亏他还自黑自毁让云城名媛们对他望而却步,也是这一点让他的父亲又放弃了他,丝毫不顾念他的王母之痛也不在意他在短时间内为家族企业创造的高收益。
一场临时通知的董事会就把他踢出局,他又沦为了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才好,华笙,我们该怎么办。”
“时年哥哥,面具戴久了会长在脸
上的,不舒服也不好看,以后别戴了。”
华笙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他的面具上,所答非所问让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