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我真是败给你了。
今夜,我举双手投降。
就听你一回,不戴面具了,家里那些面具也会通通扔掉。
华笙看着男人白皙的脸庞上浮现的温和又无奈的笑意,她的眼神变的亮了几分,“我竟然不知道你有很多面具。给我参观一遍再扔好了。”
裴时焰听得出来她想跟他回家,内心毫无波澜,只因她这种毫无芥蒂的小诉求的前提是认错了人。
“没问题。不过,你头上有伤。熬夜不好,必须先上床休息。”
他安抚着她上床,她很配合的脱鞋躺好闭眼。
裴时焰的手掌在被子上停留了几秒,就见她双手抓着被角露出半张脸,一双猫眼黑漆漆的盯着他,“我想喝十字街那家的南瓜粥,记得明天早点喊我起床。”
“好。”
裴时焰看着她再次合眼这才关了床头的夜灯,转身走向外面。
这个病房是套间,他在最外面那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坐了一阵子,又起身在窗前久站,目光俯视着楼下的街道,霓虹灯景下的夜不够静谧,环线上奔跑着私家车和货车数量并不比白天少多少。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忙忙碌碌不分昼夜,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四点过一分,往常他这个时间还对着电脑进行跨国会议。
突然就闲下来,他还真不适应。
要不是华笙,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复盘他的前半生再规划他在异国的计划。
要不是今晚有华笙在这里,站在高处往下看
久了没准他一个冲动就跳下去了。
手机震动起来,裴时焰掏出手机一看是二叔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这位二叔早早逃离裴家,跳出红尘出家为道,是他唯一打心底里尊敬的长辈,在他眼里,父亲都没有这位道长叔叔有地位。
他出国前向二叔道别,总觉得电话道别大不敬,想去二叔的道观走一遭,但二叔脾气怪,奶奶寿宴那次,二叔把他的助理何年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就是打狗给主人看。
所以,这次,他变得小心翼翼,如果不提前询问怕是进不了山门。
果然,电话一接通,决明子扯着嗓门重复了三回,“别来,别来,你别来。没信仰的人我不欢迎。我不见你,不动气,晚几年羽化登仙也没啥不好的。”
裴时焰举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的人笑的像个小孩子,二叔比谁都懂得养生,此刻散着一头黑发铺散在道袍上,眼眶子发红的模样不正是面冷心热的牵挂他这个侄子嘛!
决明子说:“道家讲究和光同尘。随俗而处,别当出头鸟锋芒毕露。你小子装不住,越来越颠,栽的太快。”
裴时焰:“叔叔,你不必替我担忧,我有信心在国外东山再起。”
“滚滚滚滚滚……”决明子:“兴业犹如针挑土,没有你爹的光环你还瞎折腾个屁。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
钓鱼喂水。你行累死你,你太行你遭人记恨,被暗算,大势不在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竹篮打水。”
二叔隔着手机屏幕一顿输出,裴时焰听得一愣一愣的,适时开口问:“您是不是给我卜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