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便只余下一对红烛,燃爆了灯花。
……
霍去病次日醒来,辛错却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了。
小屋如旧,她只带走了医书和需用的器械,一早便与药童简装离去,无人知道去往何方。
昨夜的酒虽烈,却并不足以叫他失了理智。
霍去病把一切都记得。
他在凉州又逗留了几日,一路找找寻寻,想要获取一点被凉州人称赞的“女神仙”的消息,然而,辛错却
像是销声匿迹一般,再寻不到半点行踪。
早春的鸟儿在新抽的树芽上啁啾不止。
树下,小霍靠坐着,双手枕于脑后:“闪光,你说我丑吗?”
闪光蹬着马腿,摇头打了个响鼻,随后,目光紧紧盯着霍去病身侧的草料。
霍去病自嘲地拍了拍闪光,将草料递给它。
他喃喃:“我亦知晓,你是辛错。也无论如何都会做回辛错啊。”
或许,他果真不如辛错洒脱勇敢,拿得起放得下。
这小女娘,他还是要找下去。
……
元狩三年,初夏。
大司马骠骑将军从凉州归来,收复西羌,正是整个长安城上下欢腾的好日子。
冠军侯府门外,却收到了一个孩子。
孩子安放在竹编的药篓里头,脖子上挂着一只玉药捣,竹篓中还有一封手书。
霍去病刚刚从宫中述职归来,甲胄未卸,瞧见管家对着药篓发愁,忽然福至心灵。
这东西的款式,他只在一个人那里见过。
“展信悦。
去病,幼子尚小,不宜与我奔波在外,既是我生,便交由你来养。
孩子尚未取名。
已是做阿父的人,万望珍重自身。”
霍去病:“……”
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确实很辛错。
竹篓中的小团子不知是不是饿了,忽而握紧拳头奋力哭起来,吓得霍去病慌忙收好信入怀中,将孩子极为不熟练的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