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有摆弄过这些小物件了,一时间来了兴致,亲自帮江祁景布置好了买来的花花草草。
江祁景看着她,唇角往上扬了一点:“很好看。”
“就是不长久……”
云及月蹲在地上,看着那盆乖巧可爱的小多肉,“等你出院之后就看不见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祁景的脸色渐渐晦暗下去。
他吐出声轻笑:“怎么会。”
第三次,云及月准备出门去浪一下午,打开导航地图,发现路径恰巧经过江祁景,便顺路给他带去了保姆熬好的骨头汤。
她贸然来的时候,江祁景正咬着干净的纱布,脸色很不好看。
见她来了,他将纱布放在一旁,嗓音嘶哑:“……怎么了?”
“顺路给你带了碗汤。不是我做的。”云及月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一脸狐疑,“你现在还很疼吗?”
不应该啊。
上次,也就是第二次来医院,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
当时医生说江祁景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血痕已经开始慢慢结痂。
怎么两天过去,情况反而更加糟糕。
江祁景回望着她,眼睛平静无澜:“可能是没睡好。”
“哦,这样啊……那你多睡一会儿。”
她叮嘱了几句。
江祁景的注意力却全然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
初春已至,京城的天气渐渐回暖,云及月的穿着一天比一天薄,细细的吊带挂在雪白肩头很是惹眼。
他想起她说的顺路,不动声色地问:“你来这边做什么。”
“那个徐二小姐包了度假庄园经常请人去玩,我没事做,也没有秦何翘陪,复习金融复习累了就去图个新鲜……”
“——什么新鲜?”
云及月被问住了。
她没想到江祁景会对这些事情好奇。
但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含糊地解释道:“就那种男男女女的单身派对,然后大家就随便玩一下,但也不是很过分的……你懂我意思吧?”
男男女女的单身派对。
男。单身。
瞳孔像是被细针扎了下,骤然紧缩。江祁景紧紧握住手里的纱布,喉咙里裹出一个音节:“懂。”
他又恍惚而清楚地明白过来——云及月已经有了平展全新的生活。
他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而等他痊愈出院之后,便连一段插曲都算不上。
只是个彻彻底底的……
陌生人。
她现在还会在和朋友玩的空档里想起他,还会记得两天前他的病情,还会在意他异常的举动。
等他出院之后,一切便会全部清零。
江祁景想,他真的卑鄙、恶劣,又不知悔改。
明明连现在的这一瞬都是骗来的,却还是贪心地想要无限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