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露出笑容,“是这样……其实我有意去将军府问一问,但害怕登门……”她瞧他一眼,有些惧意,“将军他,他看着不好相处。”
“他本来就不好相处。”
“所以我见到您,太高兴了。”吉祥乐的接话,“我——”
“我也不好相处。”
吉祥一愣。
少年的语气依旧冷冷的,“你在浪费时间,有话说。”
吉祥平复心情,告诉自己,为了公主,忍忍忍,公主都不怕丢脸,她怕什么!
“上回公主从将军府回去,着人送来一万五千两白银,将军验收了吗?”她蹙眉,仿佛担心,“不是小数目,我怕下头的人手脚不干净。”
“收了,没验。”
“唉……”吉祥幽幽叹一声,“那天太子同公主说了好些话,公主听进心里去了,自觉从前做的不对,太少关心将军,我……我是自作主张,冒昧前来,想问您一句……将军平时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刀剑,棺材。”
“……”
忍忍忍,为了公主,忍字头上十把刀也要忍!
“我是说,吃的、穿的,那一类。”
“红豆糕。”
“呀!”吉祥不想他这么轻易便开了口,心中一喜,目光也亮起来,“原来将军喜欢红豆糕,这可——”
“有时喜欢,有时喂狗。”少年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不知她问这有什么用,将军又不会吃她送的,他忙着等死呢。
“等等,大人!”
吉祥铁了心要和这古怪的随从打好关系,叫住他,又问他:“那您呢?大人,您都喜欢什么?”
商朝看着她,面无表情。
右手一根光秃秃的竹签,左手一支糖葫芦。
街上正有一名卖糖葫芦的小贩走过,吆喝着。
吉祥招呼他,让他停下,待小贩上前问她要几支,她说:“全包了。”
小贩大喜。
不一会儿,吉祥将一麻袋的糖葫芦交给少年,笑容如春水,眼里一点亮光,便是阳光映在湖面。
“您真是爽快人!谢谢您,若我问不出来,那可真麻烦,您救了我的命呀!我就知道,您面冷心善,一看就是再世佛陀。”
拍马屁不要钱,吉祥把他夸的天花乱坠,末了对他又笑又点头,扭身跑了。
商朝回府,进了院子。
霍怀秀在他房里,画一张地图,瞧笔画应该在南夏和大楚的交界地,某一处山脉中。
季先生霸占了他的棺材,大喇喇坐在棺材盖上。他养好了伤,只是每日无聊,到处拉人讲话,一说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唉,一转眼,你都成家了。师父可是看见了,那小姑娘长的多可爱,眼睛也水灵,你对人家太凶,没人这么当丈夫的。”
“你别不听,师父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啊呀,那厉害了。不是我吹牛,横三条街,竖三条街,所有待嫁的姑娘都被你师父迷的呀,啧啧。”
“师父这一身的经验,你只要学去一点皮毛,保准小丫头对你死心塌地。”
……
霍怀秀只当老人不存在。
他见过季先生的生死簿,自然知道——季先生当了一辈子的光棍,五十多年的单身狗,牛皮也不怕吹破了。
商朝拎着一袋子的糖葫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