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跑进来的两个人,却正是江明值跟赵呈旌,突然看见这幕情形,两个小家伙呆呆愣愣,眼睛瞪得溜圆,连最机灵的赵呈旌都忘了回避。
东淑一惊之下不禁羞赧,赶紧推开李衾,转过身去。
李衾只知道底下丫鬟不至于随意乱走,却没提防这两个人。幸而他是从来的沉稳老练遇事不慌,立刻调整了神情,若无其事的回头看向两个小孩儿。
赵呈旌总算反应过来,急忙拉了江明值一把,鬼鬼祟祟的就要退出去。
李衾低低咳嗽了声,道:“站着,你们从哪里来?”
两人才忙住脚,齐齐躬身向着李衾行了个礼,赵呈旌才恭恭敬敬地说道:“回姨夫,我们是从老太太房里来的。”眼睛仍是滴溜溜地看着李衾。
在赵呈旌心目中李衾向来是个端方持重的人,刚刚那一幕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是不相信的。
这会儿东淑勉强镇定下来,就对江明值招了招手。
等他走到跟前儿,才低低问道:“跟着乱跑什么?”
江明值的脸也有点儿发红,便道:“是呈旌说要来看看姐姐,就着急过来了。”
李衾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有了几分笑意。
于是留了两个小家伙陪着吃了晚饭,李衾则抽空跟东淑又说了北关的情形,战事如今正胶着,毕竟一开始是狄人占了上风,加上他们联合了数部族之力,要夺回丢失的城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李衾之前的话,东淑不想在他跟前儿过分流露出担忧李持酒的表情,就只是听着而已。
李衾说完后,东淑道:“你若真的信我,为了我好,以后凡事便不可以瞒着我。”
“知道了。”李衾笑了笑,心中却想到另一件事。
正在将说未说的时候,外头有人来,说道:“三爷,兵部派了人在,像是有急事在外头等着。”
李衾皱眉,竟然追到家里来,可见战事一定非同一般。
于是便往外而去,等李衾走了,赵呈旌便捧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东淑,东淑道:“你这小猴子只管看我做什么?”
赵呈旌笑道:“明值常常跟我嘀咕,怕三爷对你不好,现在看来这担心自然是多余的了。”
不等东淑开口,明值忙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赵呈旌吐吐舌头,却又问道:“你说兵部的人怎么跑到府里来了。”
明值道:“这个时候来……我看一定是有紧急军情。”
东淑听到这个,自然想到北关的李持酒,顿时眉头皱蹙。
这会儿甘棠送了几样果子进来,东淑道:“别只管吃些甜的,小心牙齿疼。”自己却走到罗汉榻上歪着坐了歇息。
最近她觉察出身体渐渐重了,稍微多走几步或者站久了些都会觉着不舒服。
赵呈旌捡着吃了两块,江明值却走到东淑身边,悄悄
地说道:“姐姐。”
东淑转头看他,见竟似是个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嗯?什么事?”
明值回头看了一眼赵呈旌,便小声道:“下午的时候我跟呈旌在老太太那边儿歇中觉,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嬷嬷以为我们睡着了,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东淑略坐直了几分:“什么?”
明值又把声音放低了几分:“他们说起了大奶奶的病,突然说‘看来也是好事’之类的话。”
东淑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薛老夫人很喜欢赵呈旌跟江明值,看他们玩累了便留两个小家伙在里屋休息,叫嬷嬷仔细照看。
那两个嬷嬷是老太太房中贴身的老人,负责照顾两个孩子,见他们酣睡着,无事便说起闲话。
说了会儿竟提到袁南风的病,其中一个道:“说来这大奶奶病的这样,其实不算是什么大坏事。”
另一个跟着道:“倒也是,如今袁家虽还有太后在,可到底不如从前了,何况这样的大家子,若是被休了,那真比死了还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