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的唇角含着笑:“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
林昆这才吁一口气,伸手去解那还带着李斯年氅衣中热气的油包。
“酿笋是微酸的,槐花烧饼只放了一些些糖。牛骨酥也全部切好了,吃起来方便得很”
李斯年看着面前人的动作,眼中满是疼惜,说:“你是不是又没有吃晚饭?听闻你要入宫,我今晚恰巧当值,就即刻令人去买了。万幸赶得上。”
李斯年和林昆从小一起长大,在他们俩还扎着牛角垂髫,笨拙地学着读书写字的时候,就一起嬉笑玩闹了。对林昆的口味喜好,李斯年一直熟稔至极。
“没关系。”
林昆说:“在秋水阁的时候吃了一些茶。”
“喝茶终究抵不过饭菜。”
李斯年轻轻叹息:“你的胃本就不好怎么不好好吃饭?”
“有时候太忙了。就忘记了。”
林昆微微一笑。
他一样样将李斯年带来的油包拆开,露出深青官袍的细白手腕几乎消瘦到不及一握。
李斯年看在眼中,觉得比上次见面,似乎又伶仃了许多。
“这么些东西,”林昆轻轻嗅了嗅那些小食的香味,笑说:“你每次都藏在大氅哪里?”
“这里藏一些,那里藏一些,就藏着了”
李斯年低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只追寻着林昆,看着林昆吞咽。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枕风你在御史台,累吗?”
累。
林昆手一顿,在心中想,怎么会不累?在自己进入御史台之前,那里完全是莫必欢的一言堂。
他想整治谁,就整治谁;想捧谁,便就捧谁,完全肆无忌惮。
常常底下的冤情,还未传达到帝王的耳朵里,就已经被御史台的人联合内阁掐断在了中途。
林昆看不过眼,这才决定自己入御史台。但没想到这一入朝,就成了所有权贵的眼中钉,肉中刺。
酒囊饭袋们将他当成活靶子,林昆经常性地忙到昼昏夜黑,全御史台只有他一个人在做事。忙到连饭也吃不上。
与李斯年的见面机会也愈来愈少。
“让我看看又瘦了没有。”
大抵心中也猜到答案,见林昆不答,李斯年叹息一声,伸手,捉住了林昆顿在空中的手腕。
他拉拽着林昆带向自己,极轻在林昆额头吻了吻,以柔软的唇去触碰那冰冷的额角:“你想做什么事,枕风,我自然是从来都不会干涉的。”
“但是我心里还是疼你得很。”
[注1]:羽林军的大氅很大,足够放很多东西。《缥缈录》。
作者有话要说:西淮的戏份下章一定,一定
这个单元的cp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