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瓷瓯里藏好了东西,庾思容开始出谜题,“青枝绿叶一树红,小姐看见喜心中。双手摘下上绣楼,细线捆绑到天明。”
“这倒难住我了!听这几句话的意思,该是一种花草。得小姐喜欢的红花绿叶多得是,却不知为何要摘了回家捆绑到天亮?难道那是催情草药,怕被发现才捆绑的?”
李屹川怎么会浮想联翩到这个地步?
庾思容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肚子都笑疼了,“你真是个人才!”
李屹川怔了一下,也跟着笑了两声,忙问:“王爷,你快别笑了,赶紧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姑娘家用来染指甲的凤仙花!”
“原来如此。”李屹川恍然大悟。
恰在这时,何桂通前来禀告宋良娣来了,庾思容也不知宋良娣有没有回心转意,想着有李屹川这个外人在,该不会做太过失礼的事,便直接宣见。
宋良娣穿一身藕荷色短襦长裙,身姿袅袅,衬得倾城容颜多了分羞怯。她双手捧着描金红漆托盘,上面是冒着烟的粉彩瓷炖盅。
“宋良娣,这等小事,让
下人来做,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不等豫章王发话,有眼力劲的何桂通早已迎上前去,双手接过那描金红漆托盘,稳稳当当地放在豫章王的席案前。
“王爷,事情虽小,却是妾身的一番心意。妾身近来多给王爷惹麻烦了,您这一路甚是乏累,妾身起早熬了一碗清肺去火的补品,您喝一喝。”
昨天丢绿绮琴一事已然过去,宋良娣竟是不吵不闹如此贤惠,也不枉李屹川昨天奋不顾身一场,让她改进了。于是,李屹川夸道:“宋良娣如此貌美又贤惠,真是王爷的好福气,着实令人羡慕。”
这福气,李屹川羡慕,庾思容却不想要!
昨晚才说不行,今天就端了汤药来!什么清肺去火的滋补佳品,分明就是喝了能让男人重振雄风的十全大补汤!
这种药,庾思容可不敢喝!
“多谢宋良娣一番好意,只是本王适才用过朝食,肚子饱饱的,暂时还喝不下。等过个把时辰再喝,如何?”
“王爷,那你千万要记得喝!”宋良娣殷切叮嘱。
“一定喝,喝完了我让何桂通把空碗送给你过目。”
待宋良娣走后,李屹川感慨道:“王爷,真是想不到宋良娣竟有洗手作羹汤的一天,真真是彻底改了性子,那把坏的绿绮琴也值当了。”
这般改变,是不得已!
毕竟,豫章王一人不行,全部美人下半生的幸福都没了!
庾思容很想耍个小花招,让李屹川喝完这碗
补药,看他心浮气躁满心欲念的样子,可又想到万一发生染指美人的丑闻,赫连翊定会像梦里那般要追着她砍。
是以,庾思容笑而不语,继续玩了几局射覆。
临近午时,趁着没有外人之际,庾思容指了指那一碗汤色清透又有一股淡淡药味的炖汤,对何桂通道:“何公公,你跟着我一直忠心耿耿的,这碗宋良娣亲手熬的补药,便赏给你喝了。”
“王爷,宋良娣熬给您喝的补药,奴才怎配喝呢?那不是辜负宋良娣一番美意?”何桂通甚是惶恐,不敢贪嘴逾矩。
庾思容拿出豫章王的威望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我说赏给你喝,你就配喝。”
事已至此,何桂通不敢再推辞,端起那碗汤药,清淡又带有一股甜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药味。他没怎么细细咂摸,便一仰而尽。
到了未时初,何桂通刚替豫章王铺好了床,正要恭请豫章王午憩,忽地鼻子一热,涌出一股血来,滴滴答答掉在地上,竟是血红一片。
“何公公,你怎地流鼻血了?”庾思容一脸笑意,关切地问。
何桂通有些惶恐,忐忑不安地答道:“王爷,奴才也不晓得怎么就流鼻血了,身子也很热,好像胸腔里烧着一把火。”
“看来宋良娣炖的汤药功效非同一般呐。”
倘若真是清肺去火的汤药,何桂通喝完该是身心通畅,没甚火气,怎会变得像现在又是流鼻血,又是满身
着火似的,急于纾解又无处发泄!
“你去洗个冷水澡,往后再有宋良娣送来的汤药,偷偷倒掉即可。”
看来,王爷八成是晓得汤药就是给男人补身子,才刻意不喝的!可怜何桂通强忍着欲火,悄然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