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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回 伐胡之略(第1页)

华历五年,五月三十,巳时,晴,并州西河郡离石县,黄河渡头。

说来梅倩的这次受伤,正是源自十余日前的灭匈最后一场大战,也即围歼匈奴继任大单于刘骥残部的一战。彼时匈奴本部近四万的精骑窜过吕梁,意欲溯黄河北逃塞外,却在狭窄的黄河东岸,被早有准备的梅倩,纠集了三万西路军迎面拦截,只待尾追其后的更多血旗骑军合力歼之。

面对必死之境,刘骥所部毫不迟疑,爆发了匈奴一族最为疯狂的一面,全军上下困兽死斗,以大无畏的战斗精神,愣是悍不畏死的向着血旗军的铳炮大阵发起了决死冲锋。而事实证明,直面骑兵突击,铳炮大阵终归也有其承受极限,在匈奴精锐骑军付出万五伤亡之后,铳炮大阵最终告破,令战局演变为匈奴精骑vs汉家步骑的传统大战,也是短兵相接的绞肉作战。

那一战,可谓血旗军灭匈一战中最激烈的一场,也是单场伤亡最惨重的一场。打疯了的匈奴精骑战力爆棚,给血旗军带来了两万之数的惨重伤亡,秦猛更成为灭匈一战中唯一一名战死的军团主将,而督帅梅倩甚至也伤在了一根冷箭之下,若非后继的刘灵所部及时赶到,只怕刘骥残部都能部分突围。

舟舫之上,言及那一战的激烈,纪泽不由面露黯然,低叹一声道:“唉,刘骥身死固然少了一桩大患,可他们终归仅是丧家之犬罢了,已然翻不起风浪,但若早知伤亡如此之重,甚至折了秦猛,还重伤了你,我倒宁愿放其一条生路,也免他们当时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了。”

“马革裹尸,死得其所,想要重塑华夏雄风,焉能缺得了英烈撒血?夫君但需追加赏恤,善待烈属,不叫英雄们流血再流泪便好,身为华王,妾身心目中的大英雄,却不必因为仁慈而轻了铁血。”梅倩反倒比纪泽更看得开,反握纪泽的手,她柔声淡然道,“至于妾身,北胡未灭,鲜卑未平,却是绝不会倒下的。”

这婆娘依旧不忘梅家村之仇呢!纪泽心中暗叹,摇头苦笑道:“想要荡平北胡,覆灭鲜卑,只怕倩儿你要且等个十年八年了。”

“哦?”梅倩眉头一皱,扫眼左右无人,遂低声问道,“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妾身也是懂得,夫君这是打算先行一统汉家,再养精蓄锐,挥师北上了?放心,妾身知晓大局,不会无理纠缠。”

“呵呵,倩儿想左了,因诸多士族一时太难消化,我对统一汉家并不急切,此番携灭匈之威,我只欲夺下东晋的江北之地,令汉家再无势力可拖我华国北征胡虏的后腿便好。”同样压低音量,纪泽幽然道,“与其急切间逼迫汉家士族们狗急跳墙,跟我方鱼死网破,倒不如将其统统赶往江南,令天下呈南北两朝之势,任由他们在江南继续内斗,自相损耗,还可留作威胁,权作激励我华国下一代的磨刀石!”

“嗤!什么华国下一代,就是您华王的下一代吧?”梅倩蕙质兰心,旋即撇嘴道,“若是妾身没有猜错,想来夫君是想将灭晋之功,留给你的哪一位太子,以助其地位稳固吧?”

“呵呵,知夫莫如妻也,虽不尽然,亦不乏其意。”被提及立储,纪泽顿觉不自在,再瞅见梅倩的似笑非笑,他不无头疼的开解道,“太子虽仅一个,汉土也仅能一主,所幸有我起头,这是一个航海方开的大时代,汉土之外尚有无垠疆土任由征服,是以,只要孩儿们自身有才,我便能给他划出一片天地由其挥洒,仅须远离中原势力范围,称王甚或称皇又有何妨?”

再度嗤笑一声,梅倩明眸精芒闪烁,却是握握纪泽的手,不无遐想道:“放心吧,本帅可不稀罕自己的儿子去与兄弟们窝里斗,争什么太子之位,倘若他想自立一国,称王称帝,本帅便向大王借兵十万,带着他一起率军远征,亲手给他打下老大一片地盘,岂不快哉!”

那终归还不是我华国将士打下的地盘,用的也是我华国的人力物力?纪泽大撼,却不愿拂了梅倩的兴致,只得转移话题道:“倩儿不愧巾帼英雄,为夫都觉汗颜呢。呵呵,兹事体大,孩儿们也还年幼,日后缓缓再议。诶,对了,方才说到哪了?”

白了纪泽一眼,梅倩倒也没有揪着不放,秀眉微蹙,继而不无好奇的问道:“是了,方才夫君言及短期内只欲夺下中原之地,既是如此,我方二三年便可基本稳定,至多五年便可反补华国,为何征伐鲜卑北胡,还要十年八年之后呢?”

“此前围歼刘骥一战表明,以我华国当前的火器技术,铳炮大阵对上步兵几可横扫,但若遇上胡骑死战,尚无压倒性优势。”苦笑着摇头,纪泽解释道,“塞北的鲜卑诸部其实并不可怕,我华国只需从中央突破割裂,分而击之,怎奈他们与漠北蛮胡毕竟同气连枝,一旦我有北征之意,只怕漠北蛮胡数十万南下,至少我等如今尚还难以承受那等规模的战损。”

“嗯,夫君言之有理,灭匈之后,我华国愈加军威赫赫,塞北鲜卑各部皆有撤兵退避之意,但若我等再有北征倾向,相信塞外诸胡必然彼此联盟,全力对抗。”梅倩无奈点头,复又皱眉憋闷道,“只是,这一情况短期内并不易更改,莫非我方还要等待火器技术再有突破,方可平定北胡?”

“哦,不,不,技术突破有其偶然性,我可不会将千秋大业悉数依赖其上。”摆了摆手,纪泽挂上标准式样的坏笑,不无装逼道,“其实,对北胡下手并非仅有北征这一条路,而且,为何我等一定要先灭漠南胡族呢?”

梅倩表示有点小头晕,自也没忘暗中狠掐了纪某人一把,这才连声追问道:“听夫君意思,是要先灭漠北胡族了,只是,其间隔着漠南胡族,我等又如何动手?”

“如何动手?嘿,为夫随便想想,已然得出两个办法,且可即刻实施,双管齐下,唯耗时略长。”面露自得,纪泽拖长语调道,“其一嘛,漠北正是一盘散沙,我方可遣大批精兵细作潜入,凭借钱粮物资,一面挑唆胡族争斗仇杀,一面拉拢甚至新建亲华部落,逐步渗透掌控漠北。至于其二,我等何不从海上登陆,稳打稳扎,沿着黑水今黑龙江一路西征,预计不出数年,便可直接与漠北胡族接壤。”

“黑水?”梅倩明眸一阵闪动,继而恍然道,“夫君是说,从朝州之北的北海西岸开始,溯黑水而上,横穿肃慎氏一名挹娄,也即后世女真北部的深山老林与冰原河谷,直至漠北高原?嗯,那里地处偏荒,土着生野,想来费兵寥寥。且即便我军进驻,也不至引发他方关注,届时择机配合漠北暗子,当可骤然发力,一举轻取漠北诸部”

信舟游水,言说之间,时已近午,舟舫也已抵近东岸的临时军用渡头。却见南方的民用渡头区域,此刻正是人头攒动,喧闹嘈杂,一看便有万人之数。纪泽淡淡一笑,心知那些是前往河套地区也即华国新设朔州的移民。按照华国开发新区的惯例,将有来自河北亦或海外的经年汉胡百姓迁至并朔二州,置换出当地那些尚不可靠的从民奴民分散另居。

说来匈汉旧地人口足有两百多万,汉胡比例也基本持平,只需将华国对应一年新增成年人口量的海外百姓,以及此前掳自塞外并在河北参与基建的汉胡百姓迁来,便可保证新得两州的人口数量与汉胡比例,不至对华国既有发展产生太大冲击。而行政署这方面的动作,显然还是挺快。

扶着梅倩下得船来,纪泽发现秦厦已带着一应亲卫,备好车马等在那里,手中还拿着几份红色信报,不由心神微凛,奇怪道:“怎么都赶到一块儿了,从哪儿来的消息?”

“呵呵,都是来自周边势力,不过,看监察厅信使的神情,好似都非坏消息。”秦厦无权翻看这一级别的信报,却也随口笑道,“大王,不妨先与王妃上车,边回左国城,边慢慢看吧。”

纪泽点头,浮生难得半日闲,也该回去了。然而,上车方出码头,便听门房内传出一阵争吵,旋即是一个人的苦笑劝说:“我说两位,咱们有话好好说,至少也要等到我华兴船坊完成实地勘测,再行最后定案嘛。”

“咿?这不是黄成的声音吗?”车内的纪泽轻咦一声,遂叫停车马,而门房内的几人显也发现了纪泽一行,忙出来见礼,其中为首三人,两名为纪泽略有印象的六品行政官员,另一人则正是华兴船坊的大管事黄成。

彼此寒暄不提,纪泽好奇的问黄成道:“仲秋,你怎生在此,又在争论什么?”

“呵呵,禀大王,在下来此是应行政署所令,意欲在此段黄河择地选址,以修建一座大型船坊。”黄成面露苦笑,瞟眼两名官员,不无讪然道,“只是,这一项目规模颇大,是建在东岸的并州,还是建在西岸的朔州,地方上难免意见分歧”

乞活西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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