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莱因哈特在病床上的那一段期间,还做了几项内政上的措施。即增加对退役将兵、特别是伤残病患之退休金的给付额。强化对战争死亡者遗留之子女的教育制度。还有创设由政府向犯罪行为下之受害者给付补偿金的制度。这几项措施都是民政尚书卡尔·布拉格设计,由莱因哈特亲手修改后完成的。从过去的旧王朝开始,布拉格即是一位众所皆知的开明派人物,对莱因哈特的倾向和好战的性格有着强烈的批评,不过他在成为第一任的民政尚书之后推行的各项政策,对于如何实现“下的社会公正”,有着莫大的贡献。而所谓“下的社会公正”,其实可说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特质。
虽然近年来出征不断、用兵连连,但是要用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国库来充实民众阶层的福祉,仍绰绰有余。从这点正可以证明,过去五个世纪以来,前王朝的特权阶级利用搜刮、独占的手段累积起来的财富是多么庞大。
就在莱因哈特远离帝都奥丁的遥远征途中,在帝国本土内,许多因为被没收了财产和领土而陷入贫穷窘境的贵族们,都已经濒临饿死的边缘。有鉴于此,国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给予那些被没收了资产的贵族进行救济。但是救济的物资非常有限,已经习惯于奢侈浪费的贵族们一下子便挥霍殆尽,这么一来,伯爵也无计可施了。
“如果死了一个贵族,能够让一万个平民获救,那这就是我所谓的正义。不想饿死就去工作,众多的平民们在过去这五百年来,不都是这么活下来的吗?”莱因哈特这样大声地说道。对那些凋零的门阀贵族们即将要面临的穷途末路,他的泪腺完全干涸——
皇帝的贴身侍者艾尔密·冯·齐列,敬了一个礼后走进室内,看到床边的桌子之后,露出了非常泄气的表情。
原来,托盘上面的早餐还原封不动地摆着。加了豆子的汤,淋上了酸乳酪的水果沙拉,掺了蜂蜜、原本还是热的牛奶,以及半熟的蛋。见到皇帝一直这样食欲不振,艾密尔忍不住一阵心痛。
“陛下,您一直都没有进餐是吗?”
“朕不想吃。”
“可是,陛下,您不进餐,体力是不会增强的。为了让您的身体尽早康复,即便很勉强,也请您按时用餐,好吗?”
“艾密尔,你这是在命令身为全人类皇帝的朕吗?难道朕必须要因为一个贴身侍者的要求,去吃朕不想吃的东西吗?”
就在说完这几句话的那一刻,莱因哈特后悔了。他看到眼前的艾密尔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莱因哈特做了一件最该羞耻的事——任意地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无辜少年的身上。自己简直要成为暴君了。
尽管身体正在发烧,而且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莱因哈特那原本白晰秀丽的脸庞,那像是用丝亮没有瑕疵的白玉珠子塑造的面容,此时充满了羞愧的神情。他伸出手抚摸着艾密尔的头发。
“对不起,艾密尔,朕有时候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急躁的情绪。原谅朕吧,就算一口,朕也会吃的。”
艾密尔退出室外之后,莱因哈特拿起银质的汤匙,勉强地啜了两口汤。如果这时不是因为皇帝的副官修特莱求见,或许还能再勉强啜几口。
修特莱求见,是为了舒坦梅兹过世以后留下来不算庞大的遗产,虽然没有法律上正式的效用,但他生前确实在一封类似遗书的信里提到,要将所有的财产留给一名女子。处理的人想尊重死者的意愿,但出于法律上的考虑,故前来征求皇帝的许可。
“不要紧,就按照他的遗言去做吧,不过舒坦梅兹应该是单身的,不是吗?”
“是没有举行过法律上的结婚仪式,不过确实有一位情人。是一名叫做格蕾西·冯·艾亚佛特的女子,据说已经交往五年之久了。”
“那为什么不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