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沈文璟的残灵这三百年一直于归川笼中休憩所致,如今回到人身,除了第一天清醒的时间长以外,余下的时间,沈文璟大多都在沉寂,休养生息。
就像如了冬的冷蛇,冬眠到地老天荒。
最初几天沈文璟并没有这种沉睡的征兆,跟徐钺籍来到清寂山后,他们二人闲情野鹤,清茶伴酒,十分自足。
徐钺籍整日闹他,寻他,无论他到哪,都要步步紧跟。
亭中春园翠景,沈文璟于园中拂琴,徐钺籍必然陪在身侧,手肘支在琴架上,一双含情眼脉脉地看着沈文璟的侧脸,仿佛在看画中仙,诗中圣,无论如何都不舍移开眼。
耳边琴瑟悠扬,眼前美景如春,任谁都要不管不顾地一头栽进这温柔乡之中。
沈文璟一琴拂毕,抬眸便能感受到徐钺籍炙热的眸光,不由微微羞赧:“别看了。”
“那怎么能行,”徐钺籍支起身子,含笑道,“我只恨没有在多长两双眼睛,将师兄的一颦一笑都收进眼底,永远藏在心底,这才够。”
“贫嘴,”沈文璟十指覆在琴弦之上,微微错开徐钺籍的眼眸,耳尖泛红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这么会说,难道这三百年来,你都是在寻春作伴,夜夜笙歌,追着哄着梦中人去了?”
沈文璟本来无心说这些话,可是说着说着竟把自己给说气了,想到徐钺籍这些漂亮话真的是那般练成的,他的心就好像堵上了一团沉湿的棉花,上不去下不来,说到最后,沈文璟眉头高挑,声音里不由带了些愠怒。
徐钺籍看着师兄眉头紧蹙,暗道不好,连忙正色直身,一连当年魔神半点威风都没有,小狗似地拱身上前,握住师兄略微泛凉的指尖,委屈道:“天地良心,我这三百年可是一直都念着师兄,从未做出任何出格逾矩的事情。”
“三百年……”沈文璟蓦然一想,三百年时间于修仙人来说都是如此漫长,人心若是想变,易如反掌。
沈文璟想到这,眸间不由泛起一阵失落,他微蜷指尖,口气也不免凉了几分:“若是真的有,师兄也不会怪你。你届时只管寻俏佳人去,只是我这寒舍,你以后也都别在来了。”
一股子醋意熏天。
徐钺籍哪能了得,这泼天的污水说泄就泄,浇得他满身狼藉,这时候再不自证清白,到时候谁来帮他辩解。
他的手扣在沈文璟的肩膀,将沈文璟的身子掰过来,而后强硬地挤进沈文璟修长的双腿之间,仍旧捏着沈文璟的不放,仰头认真道:“师兄,哪里来的俏佳人,眼下我心中的俏佳人,不就在我眼前吗?”
沈文璟看着腿间庞大的物件,眼睑上下极轻地眨了一下。
随后徐钺籍将自己和师兄的身子之间的距离收紧,紧紧地贴在师兄的身上,更加委屈道:“师兄同样可以为我作证,那日在天池上,若不是师兄最后晕了过去,我怎么可能才三次就停下了,我都要被憋坏了,可师兄却不帮我疏解,今日又来寻我开心。”
沈文璟清隽的脸一下子就红地滴血,那层薄红顺着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他连忙止声道:“别说。”
徐钺籍看到沈文璟这副模样,只觉得心中噬痒难耐,口间干燥不已,可他却寻觅出刚刚师兄话中的别意,他细细揣摩,而后倏然眉开眼笑道:“师兄。”
他抬手覆上沈文璟的脸颊,感受指尖之下熨烫的温度,那才是鲜活的感触,不是清冷孤寂,高高在上的仙尊,此时的仙尊才是属于他的,属于他徐钺籍一人的宝贝。
“师兄刚刚那番话,莫不是在吃醋?”徐钺籍挑眉笑道,感受到指尖下的温度又更上了几分。
“没有!”沈文璟恼羞成怒,堪堪躲过徐钺籍的指尖,嘴硬道。
“没有吗?”徐钺籍笑着重复一遍,又淘气地吸了吸空气,“可是我怎么闻到了满亭子的醋味,好酸哦。”
沈文璟乜斜他一眼,可是那一眼却毫无半点杀伤力,只能让徐钺籍更为心动。
徐钺籍直起身子,将手探在沈文璟的后脑勺之上,而后仰头送出吻,以一个虔诚爱慕的姿势,拥吻他的神明。
“怎么有人生气都能这么诱人?”徐钺籍呢喃道,嘴上的动作更加深入,轻轻松松地撬开仙人柔软的唇瓣,长驱直入,搅浑一滩清水。
他的师兄,始终都是如此可爱。
沈文璟只能由着他,承受这场本就不势均力敌的较量。
青衣乱舞,纷杂落地。
这闲情小院,总要承载着另一番春景。
沈文璟被徐钺籍握着,浓密堆叠的快感如潮,案几上的琴早就被徐钺籍挪至一旁,而被清冷仙人的衣袍占据,凌乱地摆落在上面,仙人神色难耐,头颅高扬,露出修长的脖颈,小巧的喉结在湿濡的空气中上下滑动,仿佛引颈献祭般,身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徐钺籍看着师兄那番动人的情色,手下的动作越发温柔,但在最紧要关头竟然停了下来,感受手下人僵硬的一顿,而后看到仙人沾满情欲的眼眸难耐地看着他,“你……呼,要干什么?”
徐钺籍温柔地向前找寻仙人的唇,接了一个缠绵的吻,抵在仙人唇瓣道:“刚刚我像师兄表明了心悸,现在师兄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唯一?”
沈文璟差点就要骂出声了,到这个关头,徐钺籍居然让他想这件事情,“你,你先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