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夜半时分停歇。
昨晚一场宿醉,倒是让向晚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卧室里窗帘紧闭,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许久,一截柔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摸两下,才堪堪接起。
向晚还有些懵,闭着眼喂了声。
电话那头没声,她抓了抓头发直起身,又问了句:“喂哪位?”
沉默的对面才终于有了动静。是个男声,对方明显倒吸口凉气,脱口骂道:“陈四你大爷的。”
这一声彻底把向晚惊醒,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后,她下意识把手机丢到一边,慌慌张张下床去拉窗帘。
路面还泛着湿意,气温比起昨天来更加凛然。
刺眼的光线蓦地照进来,她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床上还躺着个人。
那人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衬衫下摆松松垮垮地塞在西裤里,脑袋枕着手臂。双目紧阖盖住了狭长双眸的凌厉感,舒缓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感。
向晚呆在原地,理智逐渐回笼,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她是喝多了几杯,也确实有几分不清醒,但不至于全然不记事。
记忆颠三倒四,有些细节实在记不得,但有件事却没法糊弄过去,那就是她又和他亲了。
向晚懊恼地挠头,暗暗骂道喝酒果然误事。
“你站那做什么?”
床上的陈景尧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半靠在床头,眯着眼看她。
向晚回神,趿上拖鞋恢复平静,冷淡地说:“陈总既然醒了就走吧,在这儿不合适。”
陈景尧挑眉,气定神闲道:“怎么就不合适?”
向晚叹气,“您知道您这叫什么吗,私闯民宅,我要报警抓你的。”
她转身想去拿换洗衣服,碍于他在不方便,又缩回手。
陈景尧轻笑声,颇有些无赖地把手机扔到床尾,下巴扬了扬说:“打,你现在就打。”
他眉眼倦意十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痞劲。
叫向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她皱下眉,只好轻声道:“我要洗澡,你出去。”
陈景尧这回没再多说,直起身站到床边。
他拿起床头柜的腕表,慢条斯理地戴上。又将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金属皮带的卡扣应声松开,从腰间缓缓抽出来。身高腿长的,也不避讳,仰着头自顾自站那整理起来。
向晚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他喉结微滚两下,慵懒的模样透着晨起的欲。
俨然一副拿这里当自己家的模样。
向晚脸上一赧,别开眼,转身去拿衣服。也没等他捯饬好,径直走出卧室,往洗手间去。
锁上门,甩甩头摒弃掉那些杂念,打开花洒洗澡。
水顺着头发流到脖颈和胸前,冲淡了身体带来的躁意,人也跟着平静下来。
等她洗澡护肤吹头发的一套流程走完,走出洗手间,发现陈景尧还在。
他换了身衣服,人坐在餐桌旁,靠着椅背打电话。
刚被向晚接的那通电话是商晔打来的,眼下陈景尧低声和他说着工作上的事,眼神却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