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抵在他胸前,还没抬头,唇就被吻住。
这个吻如疾风骤雨,雨水摧残着大地,寒风刮过泥坡欲卷起一阵浪来。浪头高的就要翻了天,凶狠强势。
向晚攥着的拳头紧紧打在他肩膀上,没过多久就被软化了。拳头松开,指腹揪着他的衬衫衣领,一寸寸去抓。
这个吻比起那日醉酒,更加暴戾轻狂。
陈景尧的指尖掐着她细长的脖颈,稍用些力,她的头就高高仰起。虎口压过去,捧着她的脸颊去吻。他骨节微屈,泛着近乎凸起的青筋,所有的克制都藏在里头。
向晚的身体软下来,抵抗的手被动变为湿濡的吻,连着那点喘息声也被吞没。
陈景尧还留着三分清醒,半眯着眼退开些,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危险的光。他轻轻喘气,鼻尖抵着她的,沉声道:“你有五秒时间可以走。”
向晚抬头,湿润的眼睛盯着他略带水汽的薄唇。她像个在黑暗中蛰伏的妖冶精怪,一点点试探道:“不走的话会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更加深入的吻。
陈景尧抱着她起身,脚踢开窝在沙发上的被子。他手臂轻抬,向晚下意识伸腿,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挂在了他身上。
他走两步,又像是按捺不住,临到卧室门口又将她按到门上去亲,没完没了。
向晚的唇被吮麻,趁着他后退的空档喘气。
他的唇转到她耳后,滚烫的气息去揿那撮软肉,来回反复。他如撒旦,声音沉哑得就要破竹而出。
“时间到了向晚,我给过你机会了。”
不走,那便一块儿溺亡吧。
他这样说着,却叫向晚听出几分弦外之音,好似在说是你不走的,怪不得我。
那扇门后面究竟是极致的天堂,还是两眼摸黑的地狱,向晚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身体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又像是等待了许久被填满的沟壑,两端是无尽的深渊。
流连辗转,浓眉紧蹙。
空间不够宽阔,局促地承载着超出预期的重量。老旧木头声在寂静夜色中流淌开来。屋外摇摆不定的枝头倒映在窗帘上,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落地灯的光晕没有支点,出卖着向晚最后那点自欺欺人。
是放纵,是沉沦。
她蜷缩着,像一张褶皱不匀的白纸,又被铺平开来。久未经历,在矛盾快要冲破时的感受清晰可怖。
向晚哭出声,眼角都是湿意。
说不清为什么,大抵是为唾弃自己这般的不知进退,这般的矫情做作。
临到关头她才想起来这里没有。
理智回拢,伸手去推他。他就抵在前面,一双黑眸沾染着情欲的因子,变得通红沉郁。
向晚说着不要,“这里没。套。”
陈景尧额边的青筋分明,隐忍得就要爆炸,有些不管不顾的模样。
“别,我生理期刚过。”
他鼻尖顶着她的脸颊,又推进,情急之下被她攥住手。
她的指尖抠进他冷硬的肌肉,双腿微屈,昭彰的拒绝和害怕,“陈景尧不要……”
陈景尧冷峻的脸埋进她脖颈,深吸口气说,“这么紧张做什么。”
向晚看他,“这不是开玩笑,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怀我的孩子会出什么事?”
她推他,“你疯了!”
陈景尧没动,亦没退,就这样同她僵持着,却也没有硬来。他表情近乎痴迷地看她,拨开她湿透了的头发,看她的眉眼和小巧的鼻尖,还有那双香软的樱唇。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叫他想起江让家的那个粉娃娃来。
软软糯糯的,叫起人来更是嗲得不行,一双小胖手攥着江让的脖子,怎么扯怎么闹江让都不带皱一下眉的。恨不得成日架在肩膀上,宠的跟什么似的。
陈景尧想,若是他们也有个孩子,向晚是不是就不会跑了。
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更像谁一点,这些都不重要。